“你这个脑子呦,快点想想,还有什么事儿忘了,明日赶紧去寻长生娘子商量意见。”宋伯痛心疾首的指了指元宝。
元宝抱着脑袋又想了想,复又抬头,“还有,不戒小和尚说顾氏医馆的名字占了血气不宜再用,我光说挂匾,忘了问长生娘子匾上写什么了……”
“你!你!”
“……”
他们商商量量了半宿,第二日一早,柳州城早起做买卖的摊贩就发现无数蒙着红布的东西,一抬一抬的抬往了通济街,那场面浩浩荡荡,一眼看不到底。
“怎么了这是?没听说哪家大户人家嫁女儿啊,瞧这十里红妆的,太大手笔了!”当街买豆花的婆婆拦住了相熟的货郎,八卦的问道。
小货郎翻了个白眼,摇了摇手里的拨浪鼓,“婆婆少见识了不是,放眼柳州城,再大的大户,也不可能拿这么多货真价实的东西给自家闺女添妆!是药神长生娘子的府邸落成了,往里面搬置办的东西呢,我远远的瞄见了一眼,哎呦呦我的亲娘哎,差点没闪瞎了我的眼……”
“快说说,都有些啥子好东西?”豆花婆婆来了兴致。
“我只看到了紫檀描金钿的绣墩儿,我嘞个天爷,那紫檀抠下来一个角,可就我一家老小吃半辈子了……”
“你才是少见多怪,俺可是听说千两一匹的月笼纱,扯的几仗长,说是做楼亭的帘子用的,啧啧……”
“……”
“不愧是药神长生娘子啊,她就是个能跳会动的金山银山,是咱们柳州的福星呢,咱们沐郡王殿下眼光就是好!”
“谁说不是,那阵仗,换了谁,也没那么大手笔不是?”
“……”
他们这边议论纷纷,停在远处墙边的一辆马车上,一个四旬的夫人愁眉不展。
“启禀夫人,都问过了,满柳州的客栈都被药商们包了,牙行登记在册的租赁民居也都租了出去。”一个管家打扮的人上前了一步,小心翼翼的回禀道。
“霍叔再去打听打听,价钱无所谓,尽快找到落脚的地方才是。”夫人包养得当的脸上略显不愉,沉声吩咐道。
“是!”霍管家应了一声,领了几个家丁离开。
“母亲莫忧心。”一个身着鹅黄秋衫的女子转头安抚那夫人,如云般漆黑的长发高高的梳成飞仙髻,和衣衫同色的纱巾遮面,只露出一双剪水双瞳,顾盼回眸之间,隐含了颠倒众生的风情,倒是不知她容貌到底生的如何,只是那身材窈窕,气质出尘,声音更是如环佩相击般清脆悦耳,“我们不过是路过此地,稍作休憩又要南下,又何须如此费神安置?”
夫人一听女儿开口,脸上的不愉顿时散去,换上了无尽的宠溺,轻轻的拉起她的手拍了拍,“痴儿,还真当我们是去杜城看望你姨母吗?为娘不辞劳苦的走这一遭,为的可是你的终身大事!”
“母亲!”鹅黄女子不满的唤了一声,状似不胜娇羞的低下了头,眸底的阴鸷一闪而没。
“好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夫人复又拍了拍她的手,眼中闪过一丝莫名,“刚才让人投了拜帖,听门房上的回复说是他现在不在城中,府里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我们倒也不好失了身份上门叨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