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先生一听顾台天提起他们两人的女儿,那气就不打溢出来,“何止长生女儿,就连那周沐小子,也是个没规矩的,贤弟你是不知,我几次去信催你催马赶路尽早入京,实在是拿两个不受礼教的小儿无可奈何了!”
顾台天见半山先生气的吹胡子瞪眼睛,当即开口,“他们二人到底还做了怎样胆大妄为之事,兄长不妨直说,我既已入京,定要好好的与他们二人好好说道说道!”
“贤弟又说不知,其他的暂且不论,二人的狂妄之举,想必坊间早已人尽皆知,只是这不为人知的事儿可也不少,单说议婚之时,大婚之礼未行之前,这男女不得相见乃是祖制,偏那二人……”半山先生见到顾台天,当即就像芝麻倒谷子一般,把近日来对两人的不满,全都宣泄了出来,“天宫行宫亭台被他们摧毁了一角,后厨被他们祸害的满目狼藉……”
半山先生巴拉巴拉将二人近日来的累累罪状这样那样说了一番,越说越觉得自家长生爱女和那周沐小子简直就是罄竹难书啊!
“放肆!放肆!这俩小儿,当真是无法无天!”顾台天听完半山先生说的话,火气顿时就又飙升了,原来,他这一路上听到的坊间流言蜚语竟只是凤毛麟角,那两人远比自己想象的能折腾。
周沐祸害文武百官家后厨,他女儿自毁自己婚事筹备添乱……这……这简直是岂有此理!
他此世生于巴蜀大巫巫常之家,他的爱妻出自南疆风凰皇族,前世两人也都是高官门第,不成想如此前世今生,竟然生出来这么一个不守规矩的女儿!
这可真是气煞他了!
“贤弟,为兄扫帚都打断了好几根,那两人依旧是我行我素,为兄惭愧,有愧贤弟所托,这管教二人之责,还有劳贤弟了,为兄是真的被那两人气的七窍生烟了!”半山先生发泄了一通,终于顺过来一口气,如此道。
“兄长放心,我既已到,我倒要看看,他们二人要如何来跟我解释这种种乱事,长生那丫头离开柳州时,信誓旦旦的向我保证,一定会循规蹈矩,安心的做个待嫁女,我就不该信她!不该信她!”顾台天双手握拳,怒目开口。
一时间,天宫门前,落针可闻,只有两人说落自家女儿和女婿的愤怒声音。
围观之人神情莫名,可那跪地的一众南国老臣和女官却是越听额头的冷汗越往外狂飙。
天爷,半山先生怎么先出来了?
这两个皇父一聚头,怎么主上大人的气愤不减反增,愈发有暴走的趋势了?
这下可如何是好?该如何善后?
主上大人一怒,该不会真把她们陛下和姑爷给揍一顿吧?
这……
这当爹的要揍闺女,她们拦不住,也没有立场拦哇!
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南国的一众臣子趴在地上愁苦不已之时,天宫之中,一行身影簇拥着一个绯红明黄的身影往门口挪了过来!
没错,是挪!
那速度,别说迫不及待了,简直比龟速快不了许多!
正在义愤填膺控诉女儿不肖,女婿无礼的两人声音顿停,纷纷转头,眉头紧皱,不敢置信的看向出现在门口的那一行人身上。
跪地的众臣像是心有所感一般,趴在地上的脑袋也瞧瞧的回转,偷偷的往来人瞄了过去。
只一眼,南国的众臣就如遭雷击,呆了!
天爷!什么情况啊这是?
她们这是看到了什么这是?
有些个不信邪的女官,还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瞪圆,再次细看!
只见,小翠韩秋一左一右,架着一个绯红明黄孱弱的身影,缓慢的往这边移来。
纤腰不赢一握,弱柳而扶风,娇弱的像是风一吹就能倒下去一般!
天爷!这个满脸苍白,羸弱病态的女子是谁?她们的陛下?
可是不对哇!前一刻她们见到自家陛下时,她老人家还精神抖擞的在那里教训小王爷呢,怎么这一个瞬间,就成了这般弱不禁风之态?
这转变,也忒快了点儿吧?
她们有点儿适应不大过来!
别说南国的一众臣子适应不大过来,饶是半山先生也呆在了那里,早晨长生义女来请安时还好好的,不是这样的啊,怎么这才过了半日,就弄得如此狼狈不堪了呢?
半山先生很疑惑,可是眉眼之中那一抹担心和心疼却难以掩饰!
“老爹……呜……”看见立在门前,那个火气未消的瘦高身影,顾长生艰难的抬起头,抬手擦了擦眼睛,期期艾艾的开口唤道。
“长生!”确认了是自家女儿,顾台天当即就慌神了,疾走几步上前,一把从小翠和韩秋手中接过自家女儿,怒气刹那间不见踪迹,唯剩下担忧。
“老爹,我还以为我见不到你了,呜……”顾长生双眼红红,无限可怜的开口。
她的身后,小肉包闻言,小身子利索的打了个寒战,月西楼和孛儿只斤念更是低头,肩膀微微抖动。
而跪地的南国一众臣子则是身形一个不稳,纷纷扑倒在地,跪的愈发彻底了,真正的跟大地母亲来了个亲密接触!
“怎么会这样?离开柳州的时候,你还生龙活虎,意气风发,怎么到了上京却变得如此羸弱?”顾台天的手理了理自家女儿脸颊边的碎发,焦急的开口,“可是病了?太医是否看过?怎么说?”
“老爹……”见自家老爹真情实意的关心,顾长生心中有愧。
可是那眼神,看在顾台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