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激灵从床上翻身坐起,才发现自己全身大汗淋漓,就像是刚从水里被捞出来。
黑暗中,全身似乎被一团若有似无的金色光芒包围着,带着一阵又一阵的暖流在我体内不断扩散,令人感到无比舒爽,如同久旱逢甘霖。
那原本将我快要折磨疯掉的疼痛也颓然消失,让我整个人都重新活了过来。
刚才,那是梦吗?!
我喘息着拉开灯,老毕就躺在我的床角正呼呼大睡,这肥母鸡的肚皮一起一伏,大半截舌头从张着的嘴巴里滑出来,滴答着口水,一脸猥琐的模样。
我再也睡不着了,开始不断回想着刚才的梦。如果说那梦真是肥鸟所托,我倒一点儿也不奇怪。
自从这肥母鸡在岛城溶洞内露了一手之后,我和胖子都认为这货绝对是个表面装疯卖傻,实际上深藏功与名的高手,就是那什么上古神兽毕方,不过是被封印了法力。
何况它在梦里还说出了我体内万魂丹的情况,要真如它所说,我现在已成万魂丹的炉鼎,那事情可就糟糕
了。
所谓炉鼎,是炼丹的术语,泛指包含着阴阳五行的炼丹祭引材料,而这世间最极品的炼丹祭引,便是人。
羊皮卷《纵界录》里记载。
“上品丹法,以神为炉,以性为药,以定为火,以慧为水;中品丹法,以神为炉,以气为药,以日为火,以月为水;下品丹法,以身为炉,以气为药,以心为火,以肾为水。”
这法门简直跟我和胖子在岛城龙氏庄园遭到追杀,那群妖道们的口吻一模一样。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万魂丹竟然可以以自身为炉,以宿主为鼎,自行炼化。
要真是如此,我这小命休矣…
其实这段日子以来,我多少有些不好的预感。自己身体每况愈下,体内整日翻腾、疼痛不止几乎已经将我折磨到了崩溃的边缘。
加之又做了这样一个梦,更是病急乱投医,只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生死攸关,谁都不可能不紧张。
肥鸟说唯一的办法,就是前往诡界寻觅幽靡花,老实说,这种所谓的幽靡花我根本就没听说过。而即便是真有这种花,诡界怎么去?
对于《纵界录》里所说的六界,虽然提及了人、诡、妖、魔、仙和幽冥界的概念且分为三纲,但对于如何去到各界却没有任何说明。至少以目前我还没有发现。
结合书中对于天眼、地眼和邪灵眼的阐述,我基本可以判断出,六界的所在其实是跟修道者的自身修为有极大关联,修为不够的,即便是知道了方法也看不到、去不了。
我的地眼已开,按书中说法是可见惘生、修罗二纲,并自由来去人诡两界的。
但究竟怎么去呢?老毕托梦的说法更为简洁,却又太过简洁,它说去酆都,然后以地眼之力潜入忘忧井。
但所谓的诡界真存在于地球之上,还是中国四川地界?在酆都真有一口叫忘忧的井吗?如此明显?这是不是有点开玩笑了。
在学生时代,我除了网游、qq聊天之外的最大兴趣就是读,尤爱怪力乱神风格。
记得在清时袁枚所著的《子不语》中,的确有一篇名为《酆都知县》的文章,说酆都有一口井,进去便是阴间。
但那毕竟是神诡,做不得真的,也肯定早就被无数人考察过了无数遍。
胸口的食诡牌久违的震动起来,小臭屁的声音传入脑海,她甜美的嗓音我已经太久没有听到了,险些激动的流出眼泪。
跟一般电影里上演的煽情重逢不同,小臭屁并没有丝毫跟我倾诉相思之苦的意思,只是言简意赅地说了三个字:去酆都!
原来,在此一个月的时间里,这丫头根本不是沉睡,而是受那万魂丹的影响,将与我之间的羁绊和联系全部阻断。换句话说,这些天所有发生的事她都一清二楚。
她早就发现了事情不妙,却一直无法联系我,看着我日益衰弱,心里着急却无计可施。直到肥鸟老毕用自身道行给解封,这才将万魂丹的影响压制下来。
而除了酆都之外,那口神秘的忘忧井的位置,小臭屁也说不清,说自己从未听说过。
我试着叫醒老毕,却发现这货已经进入了一种冬眠状态,小臭屁说是它体力透支所致,一时半会儿是醒不过来的。
时间紧迫,老毕说我只有七天的时间,不然七日后必死无疑。
思前想后,我现在命悬一线,当务之急是必须争分夺秒赶赴酆都,不管能不能找到那口忘忧井,至少也比
在远隔千里空想来得强。
我掏出手机,开始查询四川酆都的有关资料。
这一查才知道,原来酆都建国后已经改名为丰都县,隶属重庆直辖市管辖,别称“诡城”,在2013年还属于典型的贫困地区。丰都县面积不大,人口不多,少数民族遍布。
作为一个几乎以旅游业为唯一发展手段的小县城,丰都县在网上的信息并不多,而大部分介绍往往都是些旅游景点,对于县内的井更是毫无提及,别说“忘忧”这个名字了。
说到四川,我不由想起了对我态度冷漠的那位大师兄,心中有些难过。
其实当下这种情况,如果跟刚刚认识的聂阳联系,借助特勤局庞大的关系网来解决问题,应该会比我个人乱打乱撞要效率的多,但我却并不打算这么做。
首先我又不是特勤局的人,人家跟我也就是一面之缘,不管投机与否,他都没有义务帮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