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胖子装作感兴趣其实心底骂尼昂地强忍着听她介绍了二十分钟,这才开口问她,这些景点中有没有一处叫做忘忧井的。
“井?忘忧井?”
她一愣,好半天才转过头去,问身后一个同事:“哎,东哥,我好像记得诡国神宫有个啥子井安?哦,好像…好像叫啥子夫妻井哇?”
那个叫东哥的人是个两百多斤的中年胖子,此刻他正在专心致志地剪着手指甲,头也不抬。
“脑壳有包!啥子夫妻井?神宫那是夫妻潭!井哇?也有!四十度的扳倒井要不要得?”
我们一连走访了县城里的几家旅行社,得到的回答大同小异,整个丰都的旅游景点中基本就没有井的存在,更别提忘忧井了。
一番折腾下来,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两点,从最后一家旅行社出来,我跟胖子都像是斗败的公鸡,落水的狗,只感觉心生绝望和无边的疲惫,整个身体都被掏空。
阳光正好,我们坐在路边的马路牙子上,一时之间大眼瞪着小眼儿,对望无语。
“两位老板,你们是来旅游的哇?”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
我转过头,看见一个约莫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正坐在一辆脏兮兮的摩托车上冲我们打招呼。
这家伙虽然年纪不大,但满脸胡子拉碴,眼里糊着厚厚的一层眼屎,显得十分沧桑。
他穿着一件褐色的皮夹克,红色的高领毛衣上沾着很多灰土,嘴里叼着一根烟,露出焦黄的板牙。
他这模样一看就是满大街跑的黑摩的,想来跟我们搭讪也无非是想揽活儿而已,我懒得搭理他,正待转回头去,却听这家伙悠悠地说。
“你们想要找的地方是不是叫忘忧井?我晓得!我晓得在那里…”
他的四川口音很重,似乎是为了能让我们听懂,故意说起了蹩脚的普通话,这种川普反而听上去更加古怪,但我却是听懂了。
对于身处绝望中的我们来说,他的话让人怦然心动。
我回想起来,这几家旅行社都靠近街口,相近的距离又十分近,肯定是他在这附近等活儿,看见我们两个外地人进进出出,多少偷听到了一点儿信息。
不过这都是无所谓的事儿,我心中大喜,只要能带我们找到忘忧井,我管他是导游还是黑摩的,对我来说效果都是一样的,我也不介意付给他好处费。
想到这里,我忙冲他招手,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递过去:“兄弟,你知道忘忧井在哪?能不能带我们去?”
我本来是不抽烟的,但过年这段日子串亲戚串的多了,自然而然也就学会了。为此胖子还老嘲笑我,说我好的不学,坏的倒是一学就会。
小伙子接过烟,放进嘴里狠吸了一口,喷出团团白雾:“老板,你这是好烟哦…”
他称自己叫做庆崽,拍着瘦弱的胸脯,砰砰的就像打铁,继续艰难地说着川普。
“我那个不晓得,忘忧井不在城里,在我们双龙场乡,那是一口古井的嘛,又啥子好看?你们是要去做考察还是干啥子?”
我和胖子顺坡下驴,忙说我们就是考古爱好者,听朋友说这井很有文化底蕴,就是想来拍几张照片带回去炫耀,问他能不能带我们去。
“那么的问题!”庆崽又狠吸了一口烟,这才恋恋不舍地将烟屁股丢在地上踩灭,搓着手。
“我可以负责交通,将你们两位送到,不但送到,我还阔以做讲解…不对!是导游!至于这个导游费嘛,要收一千…”
我心中暗笑,就一开黑摩的的还扯什么导游费,当即表示没问题,只要他带我们找到忘忧井,一千块的好处费绝对一分不少。
见钱谈妥了,庆崽倒是利索,推过他那辆破摩托车,让我和胖子坐上来。
这是一辆老款的幸福二五零,虽然车身很长,但拉着我们三个人,我还真担心它会散架,何况胖子还是个超过两百斤的巨无霸。
出乎意料之外,一路之上车子跑的非常平稳,虽然速度不算快,发动机的噪音也大,但却没出现罢工的情况。
一路上,庆崽都在跟我们聊天,他说你们还别不信,他真是个导游,而且他们诡城当地的导游,很多都是有兼职的。
只不过人家是主业导游,副业其他,而他是主业开摩的,副业导游。他还说自己的普通话在当地人里说的也算是好的,不当导游实在是浪费。
听得我和胖子忍俊不禁,差点没笑出声儿来,心
情也好了不少。
我的心情不可能不好,眼见胜利在望,这种从绝望中获得一线生机的感受,恐怕只有有过亲身经历的人才会懂。
其实说实话,即便是找到那口忘忧井,我也不知道如何通过地眼的力量进入,不但我不知道,小臭屁也是一问三不知,老毕又无法叫醒。
俗话说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是走一步算一步,等到了再慢慢花时间研究便是。
双龙场乡离丰都县城的距离并不算近,按照方位来判断,应该是在县城的东北方。在县城时,路况还算好些,进入乡道后,道路开始逐渐颠簸。
这里是典型的浅丘山地地貌,高矮起伏的半山路和坑坑洼洼、大小不一的土坑比比皆是,颠得我和胖子全身都像是散了架,犹如做过山车。
好在这里属于垭热带季风性的湿润气候,降雨多,草木长青,植被又覆盖的广,比起北国初春的萧瑟,还真是别有一番景致。
我问庆崽那忘忧井的情况,庆崽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