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一清眯眯眼,问道:“那你进门的时候可随手将门锁上了?”
刘招娣赶紧说道:“不是俺锁的门,俺只是想起来忘记打开炉子,有一个炉子是晚上打开的,俺就进去瞧瞧,正好瞧见员外在里面,俺就想着开了炉子就走,谁知道就发生了这事情!”
楚一清一直紧紧的盯着她,见她说这话口齿清晰,没有多加考虑,不像是撒谎,也就相信她说的话,看来出去刘招娣,应该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将鸡棚大门锁上的人!
这会儿,赵武大步进来,在楚一清的耳边说道:“秀,锁门的人找到了!”
楚一清点点头,示意他将人带上来。
赵武带进来一个人,楚一清一见便觉着面熟,却一时之间想不起是谁来。
“你不是梁个屯的梁李?”赵小麦一见那人就叫道,这人是梁个屯的村长介绍来的,帮着管理后面的果园子,刚来不久。
赵小麦这一说,楚一清也记了起来,想当年,那洋葱种还是从他家里得来的,不过后来楚一清已经让金玉还给他家,这事情已经了了,难道这梁李是因为当年那一点小事情?
梁李一看这么多人,知道事情败露了,也就说道:“那鸡棚的门是俺锁的,可是是有人指使俺的,是俺屯子的梁扒皮,俺家欠了他家租子,他知道俺在你家干活,就让俺这么干的,他说他瞧不得赵家这么红火……”
竟然又牵扯出梁扒皮?楚一清皱皱眉,不过如果真的只是这乡下人争这点蝇头小利闹出事来倒好说,于是也就对富贵说道:“村长叔,这事儿还得你出面,把梁扒皮叫来说个清楚,如果真是他干的,我一定要为赵大哥讨个公道!”
富贵赶紧说道:“这个是自然,槐子,你赶紧去趟梁个屯,找你梁叔,将梁扒皮扯来,告诉他,若是不来,咱们就报官了!”
槐子赶紧答应着,也就招呼了村里几个人赶紧去。
槐子去叫人了,楚一清也就问那梁李道:“你只锁了门?可有在炉子里放什么东西?”
梁李赶紧说道:“俺就锁了门,再说俺锁门的时候那女子瞧见了,俺一害怕,俺就跑了!”
梁李一指刘招娣道。
从梁李进来的时候,刘招娣就已经站立不稳,这会儿一下子就瘫倒在地上。
“啥?招娣,你看见这小子锁门了?那你咋不叫,咋还向里面走?”刘麻子一听,赶紧上前问道。
刘招娣的娘神情突然羞愤起来,啪的一巴掌狠狠的扇在了刘招娣的脸上,高声骂道:“让你不要脸,俺就说,你一个姑娘家不能这么没脸面,你说你偏偏……”
刘招娣的娘自从进来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低着头,大家机会都忽略了这个人,这下子突然跳出来,还说这么一番话,大家一琢磨,便立即明白了其中的原委,原来这刘招娣的娘早就知道了真相,是帮着她闺女瞒骗,想要要赵小麦负责呢!
“哎呀,原来是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呢,现在赵家财大势大,这些不自爱的女娃子,光看着这眼前的光鲜,想要诬赖人家顺便进门去当小老婆呢!”
“啧啧,真看不出来,这么老实一个女娃,咋办出这么黑心的事情来,连mí_yào都有,哎呀,可真是不要脸,想男人想疯了!”
……
大家越说越难听,刘招娣与她娘一直紧紧的低着头,刘麻子却受不住了,脱下鞋底来朝着刘招娣拍了过去,一边拍一边骂道:“你个不要脸,这种事情你都能干出来,你真是丢尽了俺们刘家的脸9有你个臭婆娘,她疯你也跟着疯?干的什么窝囊事!”
刘麻子的鞋子扑扑的打在刘招娣与她娘的身上,一会儿,两人的身上就全是带着泥土的鞋印子。
刘招娣终于熬不住了,呜的一声哭出声来,猛地跑出了祠堂。
“你还有脸哭,你个不要脸的,你怎么不去死?”刘麻子气的大叫,一下子将鞋丢在了刘招娣的肩膀上。
“呀,破鞋!”有人起哄叫起来。
“果真是破鞋呢!”又有人附和。
刘招娣只觉着天旋地转,恍惚觉着眼前全是人的脸,他们骂她是破鞋,不要脸,让她去死,她不是不要脸,她只是喜欢那个人,她记起第一次见到赵小麦的情景,那日他穿了一件崭新的青绸外袍,身材挺拔的站在她面前跟她爹说着将来的好年景,她只想待在这个男人的身边,哪怕是做个小老婆,她不是贪图他的钱,她只是贪恋那份安全感,他的肩膀很宽,笑容很静……
刘招娣的脸上突然有了一抹诡谲的笑容,脚下越发的软和起来,就像踩在棉花上,突地,一阵那浸骨的凉意袭卷过来,包围了她,口鼻都被冷水灌满,立时窒息起来。
这是怎么了?刘招娣的头脑有瞬间的清醒,她的四周都是水,她拼命地扑腾了几下,却越陷越深,凉水呛入鼻管、喉咙、肺部,那辛辣的感觉难受无比,渐渐手脚都酸软无力,意识也模糊起来。
“哎呀,有人跳河了!”岸边有人喊起来,有几个人来来回回的跑来跑去,却没有人跳下来救她。她不想死,她还想要嫁人,不想死……刘招娣想大声喊,可是却喊不出来,只是一口口的喝那冷的彻骨的凉水,人慢慢的沉了下去。
祠堂里,刘招娣的事情一下子清楚了,楚一清也就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