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有点古色古香,却又并不突兀地摆放着几个不同年代的精细物。
大夫走过来,搭了根红线在她手腕上。
姬黎琢磨了下,这才反应过来,她应当是到了民·国时期差不多的世界。
想到她们刚刚道少帅恭敬中隐隐带了畏惧的语气,姬黎脑子里突然多出了一道讯息。
原主名为师姬黎,平京失势名媛。
所谓少帅便是她所拥有这具身体的丈夫,左漠渡。
左家是平京军阀,也是这兵荒马乱凉国里权势最大的三大军阀之一。
而左漠渡正是左家掌权人的唯一血脉,攀上左家这根高枝,师姬黎原本该是庆幸才对,但不知为何,她极怕左漠渡,甚至在新婚夜给左漠渡甩了脸色。
后来,两人的关系也仅仅停留在还可以,过得去的层面上。
直到前天,左漠渡带回来了一个女人。
她虽然吃味却不懂防备,在只有两人单独见面的时候,因着那女人的推搡,她摔进了池塘里。
再睁眼,师姬黎就成了姬黎。
原来孟婆所说的不能再给她提供帮助是指没有办法再让她知悉以后会发生的事情,但她却可以接收到原主的记忆——关于那些已经发生过的事情。
虽然不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但孟婆有句话说得没错,活下去,只有好好地活下去才能做完任务,顺便解开她心里的疑惑。
那大夫换了另一只手把脉,嘴里还念叨着:“这可真是齐了。”
姬黎抿唇,倒也不怕被诊断出来师姬黎身体里换了个芯子——一般大夫哪有这种能耐,让真假神医来测试都未必能够测出来。
就在大夫为难时,一道沉稳的脚步声慢慢逼近,竟然意外地有些压迫感。
方才才开了半扇的门此时大开,看这阵仗都能够猜得出来人是谁。
左大帅常年在外,这家中左漠渡的威望还要比其更甚。
她遥遥望去,那人穿着墨绿色的军装在一众侍女的见礼中稳步走近。擦得锃亮的黑色高筒作战靴衬得小腿修长有力,同色系披风上连着白绒,那道人影又添几分清冷。
大夫也不敢托大,连忙起身恭谨地唤了一声少帅。
他却看也没看一眼,伸手摘了手套,侍女连忙上前双手接过,又殷勤地给他解了披风,端来了热水献上。
他喝了一口又放下,然后坐在了姬黎的床上。
一股夹杂冷风的血腥味瞬间溢入鼻腔,让姬黎略微不适地咳嗽了声。
她没有这么娇弱,但这身体却是没吃过什么苦的,大冬天被推进池塘里的确是吃了不少罪。
左漠渡见她咳嗽,锐利的目光就落在了大夫的身上:“少夫人怎么样了。”
他的声音没有起伏,沉静得很,却压得人心头沉甸甸的,不敢放肆。
大夫不敢糊弄他,摇摇头道奇怪:“夫人虽然醒来了,但脉象极虚,像是……像是……”
忽然觉得有座山压在了背上,大夫看着脸色越发冷凝的左漠渡闭了嘴,不敢说出那种可能。
姬黎也侧了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