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南京统帅部早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啊?”望着作战参谋在地图上绘出的两个醒目的蓝se箭头,第三战区副总司令长官顾祝同有些傻眼,“小ri本的动作怎么可能这么快?今天凌晨才刚从川沙口上岸,中午就打到罗店了?这么点时间,还不够在河滨上架座桥的!”
白崇禧冷然说道:“我早就说过,不能一厢情愿地认为ri本人肯定会对上海的水网地形准备不足,现在让我不幸言中了?ri本人的工兵显然早有准备,淞沪地区的河滨根本就无法起到迟滞ri军的作用,否则罗店和宝山能这么快失守?”
说完,白崇禧还扭头恶狠狠地看了刚从南翔回来的法肯豪森一眼,德国老头显然有些心虚,赶紧避开了视线。
“现在就不要讲这些了,当务之急是对策,我要对策。”蒋委员长以手中的拐杖顿了顿地板,脸上却不免有些发烧,当初听信法肯豪森的草率判断,一厢情愿地认为ri本人会对淞沪地区的水网地形准备不足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蒋某人。
一直没有说话的陈诚说道:“委座,看来淞沪会战的方略必须调整了。”
蒋委员长殷切地望着自己的心腹爱将,说道:“辞修你有何见解,但说无妨。”
陈诚轻轻颔首,沉吟着道:“第一,第9集团军仍需对ri租界的ri军保持压力,但同时也需做好防御准备,尤其是新市区方向;第二,急调11师、98师固防罗店、刘行,保护第9集团军的侧后方;第三,单独组建一个集团军,专事阻击从川沙口、张华滨登陆之敌,第四,将14师、67师以及74军急调上海,第五,动员更多的部队,陆续开赴上海参战。”
蒋委员长欣然颔首,白崇禧却忍不住泼冷水道:“辞修兄,ri军前锋都已经攻占罗店跟宝山县城了,这时候再调11师跟98师固防罗店、刘行是不是有些迟了?依我看,不如趁早组织撤退事宜,免得到时仓促行事,酿成大败。”
“撤退?”蒋委员长马上蹙紧了眉头,道,“不能撤,上海乃国际观瞻所在,更是党国赋税重地,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轻言放弃。”略略一顿,蒋委员长又道,“一切就按辞修刚才说的办理,立即组建第15集团军,这个总司令就是辞修你了。”
“是!”陈诚啪地立正,说道,“卑职绝不辜负委座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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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崇禧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在ri军安达联队攻占罗店之后,从大局上看,**所面临的局面已经是坏到不能够再坏了,此时**最明智的选择就是撤,放弃上海虽然可惜,但只要能够保住宝贵的有生力量,就不愁没有翻盘的机会。
所以单纯从军事角度看,陈诚的方略绝对是错的。
不过战争总是充满了各式各样的偶然xing跟戏剧xing。
无论在哪个国家,哪支军队,窃据高位的始终还是以庸人居多,小ri本也不例外,这个庸人就是松井石根,这老鬼子固执地认为淞沪会战的取胜之匙不是罗店,也不是嘉定,而是江湾,因为江湾有个跑马场,可以很快改建成大型军用机场。
所以,松井石根在步兵第12联队分兵攻占罗店、宝山县城之后,便将大部份驳船、小火轮调往张华滨,优先保证第3师团从张华滨的登陆,以便第3师团就近进攻江湾,安达二十三虽然狂妄却也不蠢,在没有后勤保障的前提下他也不敢轻敌冒进。
松井石根这招臭棋最终给了张治中一丝喘息的机会,使局面有了戏剧xing的转化。
离开徐公桥司令部之后,张治中坐汽车往江湾急赶,不过只走了不到两公里就无法继续前进了,因为天上的ri军轰炸机一波接一波地俯冲下来,张治中的汽车目标太明显,根本就绕不开,无奈之下,张治中只得拦了一辆自行车骑着走。
当张治中冒着生命危险赶到江湾叶家花园时,宋希濂、夏楚中、彭善还有王敬久等几个师长都在,他们也已经知道了ri军同时从川沙口、张华滨登陆的消息,都在探讨淞沪战事的后续发展,前线指挥部里很有些人心惶惶的意思。
张治中的到来使前线指挥部的气氛有所缓和,用他自己的话说是把军心稳定住了。
没有多余的废话,张治中当即命令彭善11师、夏楚中98师火速驰援罗店、宝山
。
第11师师长彭善心里直犯嘀咕,皱着眉头道:“天上都是小ri本的飞机,部队被炸得简直没法抬头,怎么走?”
张治中一听就火了,说道:“我一个集团军总司令都能冒着ri军轰炸从南翔走到江湾,你们11师就不能冒着ri军轰炸从江湾走到罗店?”
彭善这才无话可走,带着11师匆匆驰援罗店。
从时间上看,张治中得知ri军大举登陆是拂晓时分,也就是23ri早上五点多钟,此时ri军安达联队已从川沙口登陆并展开,除了留下一个步兵大队固守滩头阵地并jing戒浏河方向外,另外两个步兵大队已经兵分两路,直插罗店和宝山县城。
张治中赶到江湾叶家花园时,则是上午八点钟左右,此时安达联队的两个步兵大队已经兵不血刃攻占了罗店和宝山县城。
彭善第11师完成集结大约在下午两点左右,急行军抵达罗店则是在傍晚时分。
从上午九时到傍晚第11师急行军赶到罗店,安达联队都一直停留在罗店、宝山沿线没有往前推进半步,而且,由于松井石根指挥不当,造成了前线主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