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子,你少说几句吧,告诉弟兄们抓点紧。”
“师座,我们真要去打皖南抗日救国军啊?人家可不好惹,小日本独立混成第十四旅团主力,小两千人马都让皖南抗日救国军一口吃了,就连少将旅团藤堂高英也给击毙了,咱们新沛未必打得过人家,依我看顾祝同就没安什么好心,他就是想借皖南抗日救国军的手,来削弱咱们。”
“闭嘴,这些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事,现在我命令你,全团加快行军速度。
田谷子嘀咕一声,刚准备去催促部队加快行军速度,骚鸡公便从前方山道上匆匆跑了回来。
“骚鸡公?”田谷子迎上前,问道,“个龟儿子的,你跑来做啥子?你是不是又想当逃兵?”
说着,田谷子便拔出了手枪,骚鸡公好色,还怕死,在战场上当过几回逃兵,不过都是未遂。
看到田谷拔枪,骚鸡公吓了一大跳,赶紧连连求饶:“团座,团座,是连长让我回来报信的。”
田钟毅拉住了田谷子,问道:“骚鸡公,出什么状况了?”
“呀,师座也在索。”骚鸡公挺身立正,赔笑脸道,“在前面的小方山地界,我们遭遇了一支国军,看样子应该就是皖南抗日救国军了,连长让我来讨救兵。”
“发现皖南抗日救国军了?”田钟毅闻言脸色微变。
田谷子更吩咐副官:“快,命令各连加快行军速度”
不过,当田钟毅、田谷子带着新l团气喘吁吁赶到小方山时,看到的却是一副无比和谐的场面。
皖南抗日救国军的确来了,不过他们并不是来跟川军打仗的,而是来送物资的,这会儿,新l团尖兵连的一百多官兵正忙着试穿新衣、新鞋呢,炊事班也架起了大铁锅,锅里已经不断地冒出热气,隔着老远,田钟毅和田谷子他们都能闻着一股肉香味。
田钟毅跟田谷子忍不住对视了一眼,这他娘的是怎么一回事?
尖兵连长田七石也是田钟毅本家兄弟,看到田钟毅、田谷子走过来,便赶紧屁颠屁颠迎上前来,先歪了八叽地敬了一记军礼,再说道:“师座,团座,咱们新沛摊上好事了索。”
田钟毅皱着眉头没有说话,田谷子便问道:“老七,这到底咋个回事?”
“团座,你还没看明白索?”田七石说道,“徐十九怕了咱们新沛,派兵送物资来,求和来喽。”
“这这,这些军装、布鞋都是徐十九派人送来的?”田谷子伸手指了指尖兵连官兵刚刚换上的新军装,还有新布鞋,问道,“有没有搞错索?”
“团座,可不止这些物资索。”田七石道,“徐十九可比顾祝同大方多喽,顾祝同让我们出兵去打皖南抗日救国军,就只了一张大圆饼,能看不能吃,可徐十九却一家伙给咱们送来了两千套棉军装、两千双鞋,五百床棉被,六万斤粮食,对喽,还有五百斤蜡肉索。”
“啊?这么多物资?”田谷子闻言也傻了,扭头傻傻地看着田钟毅。
田钟毅、田谷子正面面相觑,一个熟悉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两人跟前。
李双枪很满意田钟毅、田谷子现在的神情,笑道:“田师座,谷子兄弟,久违喽索。”
“李双枪?”田谷子的眼睛顿时亮起来,问道,“你个锤子,原来你没死,跑皖南抗日救国军那了?”
“你不也没死呢索?”李双枪笑道,“我又啷个能死在你前头?”
“你个锤子,亏你还记得当初约定,咋样,你在那边混得好不?”田谷子上来就捶了李双枪胸口一拳。
“混得咋样?”李双枪扯了扯领口,指着上面的两条杠三颗星,说,“现如今,老子也是正儿八经的上校团长喽索,混得不比你小子差,所以我劝你,趁早打消了歪念头,新兰、幼兰都是我的,没你小子啥事。”
“你个锤子,吃着碗里的,还瞧着锅里的。”田谷子给了李双枪一记白眼,“娶了姐姐,还惦着妹妹,贼不是东西。”
“嘿嘿,那是我的福气索。”李双枪咧着嘴笑。
田谷子的脸当即垮了下来,他就想破头也想不明白,田家镇那对远近闻名的姊妹花怎么就瞅上了李双枪这么个玩意,这小子,要权势没得权势,要模样没得模样,除了一张能说会道、晓得怎么哄女人开心的嘴,还能有啥子?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索。
“什么乱七八糟,姐姐妹妹的。”田钟毅听得不耐烦,把田谷子推到一边,然后问李双枪道,“老弟,你们这到底啥子意思?”
“田师座,我们司令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跟师座您交个朋友。”李双枪道。”就这些?”田钟毅不是三岁小孩,当然不可能相信这些鬼话,又接着问,“没别的了?”
李双枪笑笑,说:“我们司令还说,现如今大敌当前,中国人应该枪口一致对外,而不应该拿枪口对准自家兄弟,自相残杀,做那亲者疼、仇者快的事情。”
见田钟毅沉吟不语,李双枪把手一招,大吼道:“弟兄们,把东西都挑上来。”
跟随李双枪一起过来的五百多官兵便纷纷挑着担子上前来,然后在田钟毅面前逐次摆开。
李双枪指着摆满一地的物资,大声道:“田师座,这里是两千套棉军装,两千双布鞋、五百床棉被、六万斤粮食外加五百斤蜡肉,刚才七石兄弟已经领走其中一部份,剩下的就全都在这里了,请您清点一下。”
“不必了。”田钟毅摆摆手,闷声道,“替我转告徐十九,我田钟毅对他感激不尽。”
“田师座的话,卑职一定带到,告辞。”李双枪敬过军礼,带着人走了。
目送李双枪带人离开,田钟毅脸上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