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士抬头看了一眼玄祉,就见玄祉眼色阴沉,顿时背后惊出一身冷汗,这才意识到说错了话,于是立时闭了嘴。
“交给我吧。”玄祉上前,用手揽住凤伶的肩头“你先回去,我去去就来。等我回来,我们再一起把花树移到凤阳殿。”
说完玄祉朝地上的战士微一颔首,抬步就要离开。
凤伶却快步走到了他前面“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
玄祉伸手拦下她,肃了语气“小七,这不是闹着玩儿的。来的已经不是你认识的那个白有闲了,她不会顾及和你的情分。你且听我一次,回去等我。此事因我而起,要还也该是我来偿还,与你无关,你不欠他们什么,没必要趟这趟浑水。听话……”
“我不听。”凤伶打断他“我要见有闲,这是我和她的事,也与你无关。”
说着凤伶也不等他回答,看了一眼旁边,命令道“你们两个,开路。”
敢这么和君上说话的人,整个魔界也找不出第二个来。两个魔族战士面面相觑,一时间摸不清到底谁说话更算数些,于是纷纷把目光都投在了玄祉身上。
只见玄祉脸色沉了又沉,两只手也越攥越紧,看样子是要生气了。两个战士不禁咽了咽口水,自觉地往旁边退了几步。
玄祉做君上以来,虽说行的是仁政,手段温和,可是若真触了他的底线,哪次不是以毫不犹豫的血腥作结尾,吓得满堂噤声,惊骇数日。
就连以前拥护老魔君的一干铁腕老臣,都私下感慨,此人有老魔君的七分仁慈,又有老魔君所欠缺的三分杀伐决断。因此,纵使他看上去再和气,下面这些小兵都不敢造次。每逢见到,无不带着十足的敬畏。
今日这样看到君上的情绪波动,更是不用说,两个战士的心都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可就在他们以为他们的主子要压抑不住怒气的时候,玄祉却慢慢松开了紧攥的拳头,默默点了下头。
这个转变过程,不过是抬眸看了凤伶一眼的瞬息。瞬息……两个人也是瞬息傻了眼,纷纷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
“去可以,若是她伤了你,原谅我只能以你的安危为先。所以为了她好,恳请夫人莫要感情用事。”
走到一半,玄祉小声提醒凤伶。
凤伶走的飞快,心思完全不在他的话上,似乎玄祉的话只是擦过耳畔的一阵微风,呼啦一下就过去了。
玄祉望着她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只好侧目吩咐那两个战士“等下到了地方,奉本君口谕,调出最好的一部分精兵来,看紧她。”
西南果然已经像呈报的那样,一片战火连天,狼藉不堪。但是,幸就幸在玄祉上午便料到了白有闲还会再来,因此加急在各个方向都设了三重军卡。
这番西南虽破了两座城池,却还有一重军卡未破,堪堪稳住了目前的局势。
这稳住的时间,刚好足够兵马的调动,可以说他们一到西南战地,几路藩王带着大队的兵也赶到了地方。
“对面竟带有北荒的兵,且数量庞大。”西城王难以置信的向玄祉禀报。
“北荒……那不就是紫云神君的封地?”凤伶和玄祉对望了一眼,两人面上都无多少讶异的神色。
前几日,玄祉便收到眼线传来的消息,说是白有闲携紫云神君的兵符出逃,去了北荒。那时,他心里便有了大概的猜测,只是没想到,白有闲速度如此之快。
要说北荒的管制,在六界觉不算是宽松。紫云神君的性子和玄祉颇为相似,都是谨慎果决之人,像这样的疏漏,本不该有。
能这么快的调动北荒的兵马,只能说其中别有故事,或是紫云对白有闲,是动了真感情。否则凭白有闲那些小伎俩,怎么也不可能既拿回北海的掌控劝,又收了北荒的兵力。
沉默片刻,玄祉问“紫云神君来了么?”
“未曾见到。”西城王答道“但是此事定是惊动了天族的,方才天族二殿下匆匆来过,试图拦下北海公主,但攻势过猛,似乎同样出乎二殿下的预料,几度欲拦未果。二殿下又匆匆离了去。想必天族也未有料到今日这一出,许是还在考虑是否站队。若是他们决定加入北海,联合起来,对我们魔界来说,是大灾难。以我们的兵力,恐怕……难以与他们抗衡呐。”
“报!”
说话间,外面又冲进来一个小兵,右侧的手臂血肉模糊,只剩下半截大臂,小臂已经不知所踪。脸上除去盔甲,全是血迹,看上去惨不忍睹,几乎是一进军帐就滚倒在地。
“本来已经有大胜之势,可未曾想,那北海公主竟亲自挂帅出兵!我等奉君上指令,不敢轻易伤那北海公主,目前已因此致死数百名弟兄,人心惶惶!小的贱命一条,死不足惜,但我泱泱魔界,不可毁于此。还望君上速速拿定主意,判其死路,留魔界一条活路!”
话毕,那小兵抽出西城王腰间的佩剑就往脖子上一抹,西城王连惊呼都没能来得及,霎时就看到紫色的魂魄四散而去。
竟是以死相谏。
那话说的铿锵有力,极为大声,军帐内的其他将领也都听的一清二楚。顿时都压抑的说不出话来,只好看向玄祉。
都知道战争里,最忌讳的就是凉了战士们的心。不要说刚才那个小兵,若是为了一个外族敌人,继续害死本族弟兄,其他将领也是万万不同意的。
一时间,军帐内静得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事情逼到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