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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太后一行安置,其实是一个极大的问题,楼敬简直想破了头。
最后是宁岚提出来,就住到将军府里来。
将军府不算大,这里里外外有数十个房间,府中正经的主子只有宁岚和芙拉。
“是否会不便呢?”楼敬道。
“我倒觉得最是方便了。”宁岚回答,“大将军也要负责她们一行的安全,还有什么比将军府更适合看管保护的么。”
楼敬深以为然,便同意了。
次日中午,元太后一行便到了。
她身着北境太后宫服,身边跟着安惠皇后,前呼后拥而来。
楼敬心里不郁她们到来,还是率众将亲自去相迎时。
宁岚也随行相迎。
当楼敬看到太后模样时,险些失态,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楼敬亦是先帝在时的老臣,自然认得当年的玥公主。他只是那玥公主不是早就死了吗?居然成了北境的太后!
“楼将军,数年不见。”元太后淡淡一笑。
“……”楼敬心情起伏,玥公主当年杀了霍侯一家。先帝大怒,当时差点对玥公主下通缉令,不过先帝也说过,只要抓到玥公主,立即诛杀。。
多年来,她消失无踪,不复再见。
如今,竟成了北境的太后!
“见过元太后,见过安惠皇后。”楼敬只行平礼,神色淡淡的。
“这么多年来,你脾气倒是一点没变。”元太后淡淡一笑,却看向了一旁的宁岚。
宁岚自然是姿容貌美,她身着素服,头上别着素花。她站的笔直,面带淡淡的笑容。
“见过元太后,安惠皇后。”宁岚见礼。
元太后深深看着宁岚:“你是……”
“这是宁安县主。”一旁的如玉低声道。
“宁安县主,你是宁奋翼的嫡女?”元大后一双眼眸紧紧盯着宁岚,仔细打量。
“正是。”宁岚点头。
“本宫今日正大打算去拜祭令尊。”元太后道。
“现在吗?”宁岚问。
“自然是。”
“只怕不妥。”
“为何不妥?”
“我父亲是当今圣上亲封的宁北公,便是天家祭拜,亦是清面素仪。太后风尘仆仆而来,又这般衣着华丽,如此祭拜只怕有所冲撞。”宁岚道。
“宁安县主,此乃我北境太后,太后去祭拜宁将军,已经是天大的脸面。你如此端架子,只怕有失你大安的礼仪体统。”元太后身旁的使臣怒道。
宁岚看着元太后,她那双眼眸极为锐利,立于自己眼前,倒有几分气势凌人。
可她记得自己在皇后娘娘身边伺候时,皇后跟她说过。
人活在世间讲的不过是理和信二字,站住理,心中有信念,不管眼前是何人,权势有多高,气势有多盛,都不必惧怕。
“说到礼仪体统,在大安莫说宗族间拜访礼制极严。便是寻常百姓探访亲友,都要先下帖子,寻问主家方便否,得空否?太后和安惠皇后亦曾是大安人,应该明白这个礼才是?”
意思是,你们到人家家门口了才下帖子,不讲礼仪的人是你们!
“而且我父亲一生都与北境与敌,他葬在乌拉尔山,英魂犹在,护着大安百姓。北境人听我父亲之名胆寒,见其面更是避之数里。我父亲又是个恩怨分明,有仇必报的性子,太后与皇后冒然去见,别吓着了。”宁岚道。
这话已经明明白白在说,她父亲之死,北境是最大仇敌,你们现在还有脸来拜!
楼敬本来心里一肚子怒火,对元太后更是一万个不欢迎,但碍于国面,只能生生忍着。
倒是宁安县主一番话,听着让人解气!
他更是暗暗惊讶,宁安县主平时温温和和,说话轻柔慢捻的,在元太后面前不惊不惧,生生将她气的脸色发青。
元太后先是脸色难看,缓缓的笑了。
“果然虎父无犬女,宁奋翼有你这个女儿,应该十分欣慰。”
宁岚微笑道:“父亲一生心愿便是拒北境于千里之外,我是女子,虽不能上阵杀敌。但若有人轻辱于前,我自然不能辱没声名。”
“看来宁安县主是不欢迎本宫了?”元太后道。
“欢不欢迎自然不是我说了算,而是由天家决定。”宁岚说。
楼敬立即接话:“太后,本将两日前才收到北境国信,送至东安城没多久。如今天家尚未回信,太后却先到雪狼城,就烦请在雪狼城住上数日,待天家回信再说。”
“楼将军,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元太后冷声道。
“本将自然知道您是北境太后!”楼敬半分不让。
“你的意思是,你们大安皇帝没有回信,你还不准备放我南下了?”元太后道。
“为臣者自然忠于圣命,不敢有违!”楼敬回。
“太后,大安如此慢怠,依臣看实在没必要留在这。”北境使臣怒道。
楼敬心想,你赶紧走为好?雪狼城里,装不下你这尊佛!
“其实这位使臣的建议倒是中恳,北境和大安刚经历数场战事,我父亲又刚去,百姓仍在悲愤之中。若是见到太后一行,只怕一时激愤做出冲撞之事,那就不美了。”
意思是,你们赶紧走吧!
元太后看着宁岚,这小小丫头从见面到现在,句句尖厉带刺,实在讨人厌。
她说话的神情,跟宁奋翼更是有八成像。
“本宫年幼时在雪狼城住过数年,对这里的一花一草皆有感情,便是住些时日,又何妨呢?”元太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