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汉迈步跨过河道。
他目绽精光,盯着四面受攻的张小卒,准备出手。
不是要加入围攻的行列,而是要出手相助张小卒,以防他双拳难敌四手,惨死当场。
他还得捉张小卒回武卫营交差呢。
但是他又没有急着出手。
他在等,等张小卒的杀招。
那日在云竹小院,张小卒拳头上尚未发威的金红色符咒,这几天他每每回想,总是莫名心悸,感觉那符咒充满恐怖。
所以他迫切地想见识一下。
而眼下恰是最佳时机。
四面受敌,生死就在旦夕之间,他不信张小卒还能藏着杀招不用。
张小卒没有让他失望。
面对袭来的五个半步大能,他哪敢再继续站在原地不动,和叶十三、年力夫僵持下去。
只见他右手骨刀一旋一引,左手化拳为爪,扣住年力夫的刀身往身前一拽。
气机流转,能量交叠、错位,叶十三的剑刺向了年力夫,年力夫的刀斩向了叶十三。
“滚开!”
叶十三怒吼一声,非但没有收剑,反而借张小卒的牵引之势猛然发力,霎时间剑芒大盛,罩向年力夫。
“干!”
年力夫大惊失色,不明白叶十三发什么疯,一瞬间朝叶十三连劈十刀,堪堪挡下叶十三的剑招,而后抓住一瞬间的空挡纵身后跃,同叶十三拉开距离。
“狗日的!”他往地上吐了口唾沫,举刀指向叶十三,气急骂道:“娘娘腔,你他娘的发羊癫疯了?打老子作甚?”
他不知,叶十三是在气他对张小卒的偷袭。
剑是孤傲的,怎屑于偷袭的胜利?怎屑于同他联手二战一?
赢要赢得光彩,输要输得心服。
只不过“娘娘腔”三个字一出口,年力夫和叶十三的梁子可就结下了。
叶十三的逆鳞,几乎被年力夫一把给扣了下来。
鲜血淋漓!
“死!”
果不其然,叶十三甫一听见“娘娘腔”三个字,当场炸毛,举起剑就朝年力夫扑去。
“剑二!”
“一剑曰阳,一剑曰阴,阴阳湮灭,霜杀百草!”
嗡!
此剑一出,天地失色,化为黑白,刺骨寒风平地起,霜结万里。
“我干你祖宗十八代!”年力夫惊恐尖叫,吓得脸都绿了。
然而他手上的刀却一点也没怕。
一刀起风沙,大漠好风光。
他的刀孤而毒、刁而钻、灵而幻。
同张小卒大开大合的刀风截然相反。
他就像大漠里的一匹孤狼,高傲、狠毒。
偷袭也好,群攻也罢,他不在乎是否光明正大,他只在乎能否吃到可口的猎物。
寒霜,风沙。
甫一战到一处,即是天昏地暗。
与此同时。
摆脱叶十三和年力夫钳制的张小卒,面对破空袭来的五个半步大能,不退反进,直接挥刀迎面扑了上去。
当!
骨刀刀刃劈在了一杆长枪的枪尖上,只听吱啦一声,那银色不知什么材料的长枪竟被骨刀一劈两半。
可那人脸上非但没有惊慌,反而露出奸计得逞的阴笑。
只见骨刀劈到枪身正中位置,裂开两半的枪身竟猛然绞合在一起,将骨刀生生缠住。
那人手腕一抖,枪身猛地一弯,枪尖如毒舌吐信,舔向张小卒的咽喉。
与此同时,左侧有长剑刺来,张小卒左拳轰出。
右侧有锤砸来,身后有爪抓来,还有一人自头顶上空一刀劈下。
前后左右上,五面夹攻。
姜汉拳头不由地攥紧,脚下又往前靠近几步,怕隔的太远来不及出手救
张小卒。
叶明月有心支援,却被黑袍客紧紧纠缠,确切点说是正被黑袍客压着打。
她毕竟不是星辰境,不过是仗着功法诡异和奇招异术打了黑袍客一个措手不及,此时黑袍客渐渐缓过劲来,她就渐渐呈现不支之态。
“哈哈——”
张小卒忽然纵声狂笑,气势猛然暴涨一截,骨刀由前劈改横扫,竟带着长枪以及握枪的人飞了起来,然后一起朝右侧砸来的铁锤抽去。
那人吓了一跳,连忙抖弯收枪,松开骨刀,不然他就要被张小卒当做人肉沙包,去挡黑呜呜的铁锤了。
骨刀脱离钳制,和铁锤碰撞在一起,刀刃上瞬间张开一面金红符咒,喷吐出刺眼的光芒,把铁锤和抡锤的人淹没。
砰!
连锤带人倒飞出去。
同时非人的凄厉惨叫声划破晴空,差点撕裂人们的耳膜,让人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同一瞬间,张小卒的左拳和左边刺来的剑也撞击在一处,同样一张金红符咒在张小卒的拳面展开,旋即爆发出刺目光芒,把剑和持剑的人一并吞没。
“啊——”
倒飞出去的持剑人,喉咙里爆发出和铁锤人同样凄惨的非人惨叫。
张小卒动作未有丝毫停滞,也不能有丝毫停滞,因为头顶和背后袭来的敌人不给他时间。
他身体后仰,一个背撞撞向身后之人,同时骨刀上撩。
砰!
身后袭来之人由爪变掌,一掌拍在张小卒的背上,张小卒后撞的身体猛地往前扑了出去,他没能抗住这一掌之威。
好在骨刀以巧劲将头顶劈下的刀拨开了,否则他非要被活劈了不可。
他摔在地上,直往前滚出五十余步才停下,翻身跃起,嘴角流出一股鲜血。
可他脸上却挂着笑容。
“哈哈,好久没有战得这么畅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