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沉而黯淡的废墟之中,微风轻抚,带来了丝丝缕缕的凉意,一种莫名的孤寂弥漫四野八荒。
吕夏站立了良久,思考了许多,而后缓缓地呼了一口气,将那块牌匾收进了储物袋中,也亏得他向来清贫,储物袋中杂物并不大,所以将这块牌匾收进去之后储物空间依然深有空余。
他总觉得这牌匾绝不会如此简单,无尽岁月流逝,连枯骨都成灰,一块木质的牌匾竟然丝毫无损,而且匾上的四个古字也太过于惊人。
敢言唯我独尊之人,哪个不是当世无双的绝顶强者,哪个不是举世皆敌,却能够独抗天下之辈,可是,此时这样的人却只残留下一块匾,四个字,其余毫无痕迹,难道强大至此都陨落了么?那无尽的骨灰之中,哪一堆又是他?
而且,吕夏能够在牌匾之上感应到一丝冥冥之中的大帝气息,那种威绝天地,挥手间十方云灭,星河抖动的无匹气势若有若无,这才是他重视这块牌匾的原因。
吕夏心中难以平静,神色凝重地朝着前方走去,没有人知道这处废墟经历了多少岁月,更没有人知道无尽岁月前此地又是如何的辉煌与恐怖,但是他却不得不联想到镇山城,联想到那位似是浑身都洋溢着沧桑气息的城主。
如此想来,镇山城也绝非表面那么简单,这两者关联甚大,其中的谜团也需要他一步步去揭开,或许那样,他才能找到回家的路。
没错,吕夏已经确定镇山城绝对不是在东林了,而他却是自那葬于虚空的圣陵之中被传送而出,但传送的地点却是在此地,这一切环环相扣,仿佛是有人在冥冥之中操控着他的命运,一步步地让他走到了这里,一步步地让他彻底不知道身在何方,甚至找不到回家的路。
东林战局火热,剑宗联手平沙门发动战争,青阳宗势必首当其冲,而吕夏应承过青阳祖师守护青阳,可是他却是失去了回家的方向。
吕家被剑宗灭门的仇恨也等待着他回去向剑宗讨个公道,想起父亲送走自己时的话,吕夏心中就一疼,如今自己却是连家在何方都不知道,那些坟上的青草想必已然高耸,那根根竖立的墓碑应当也已斑驳,可是,可是我何时才能回去看一眼,哪怕只是一眼……
吕夏自从被救回青阳宗之后,便再也没有下山去过吕家,他从来没有回去看过一眼那个他血肉埋葬着他童年时光的地方,一路跌跌撞撞走到如此地步,修为有了,能力或许还不足以横推剑宗,但是底牌尽出的情况下,足以令他独战八方,死战不退。
风声呼呼,如在悲咽,吕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目中有着一抹伤感,低声喃喃道:“我会回去的,一定。”
而后,他便毫不犹豫,继续朝着废墟的中心走去,那里是整座宫殿的中心,也是最重要的地方,或许,在那里有着他所要寻找的答案。
一路前行,红褐色的地面上惨白的骨灰铺就,风吹过,纷扬而起,宛若在诉说着当年此地的惨烈与悲壮。
吕夏不用深思,便知道这些骨灰应当是守护此地之人所留,此地如此广袤,到底死去了多少人?他们死死地守护着什么?
“呜呜——”
有着阴森而刺骨的风陡然在四周呼啸而起,宛若百鬼夜行,又似九幽鬼宴,其声尖锐,直入人心,废墟之中影影绰绰,诡异至极。
吕夏虽然感觉到阴森,可是他本是胆大之人,更是拥有着世上最强的体质,虽然他在古籍上见过关于九幽有鬼修的传说,但是帝血压万邪,纵使是真有不干净的东西,只要不是太强,他都不会惧怕。
随着不断地深入,他变得愈发谨慎,身上的气息若隐若现,仿佛一有意外便会是雷霆出手,镇杀阴邪。
兴许是帝体真的拥有着神鬼莫测之伟力,吕夏一路行进,竟是不见丝毫危险,那些在四周若隐若现的朦胧影子也似是不敢靠近他,唯有愈加凄厉而阴森的声音激荡天地间,令得废墟之中鬼气森森。
行了数千米,地上惨白的骨灰愈加浓厚,甚至宛若雪花一般覆盖在红褐色的地面之上,在厚厚的骨灰之中有一些残缺破碎的兵器,可是却在风中悄然破碎,化为虚无,时间太过于久远了,岁月剥夺一切,没有器物能永存不朽。
吕夏元气激荡,漂浮在废墟骨灰之上,他不忍心践踏,这是对死者的尊敬,也是对自己与这群为了心中的坚守血洒废墟骨灰铺路的执念的尊敬。
又行进了千米左右,竟是看到了一片依稀能够看出原型的坍塌亭台,楼宇倾破,沙砾掩盖一切的真相,似是深埋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呜呜风声中,宛若昔日此处的亭台楼榭连绵不尽,人们快乐地生活着,可是恍然之间,却凄凉至此,那过往之中,是谁筑就了如此辉煌,又是谁抹去了这份辉煌?
昏沉而黯淡的光线映照下,依稀能够看到宫殿的基石,石上线条勾勒纵横,宛若阵法宗师勾动法则之力,凝于石上,布下绝世之阵,可是这一切,都破碎在了时光的长河之中。
吕夏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远古战场,那里也是远古破碎之后残留的凄凉景象,一样的被神秘的面纱蒙去了一切的真相,这又会与此地,有着什么样的关联么?
吕夏仔细地感受着四周的无尽悲凉,神识涌出,笼罩向了坍塌的亭台,这是他一路走来的习惯,这样既能寻找一些被忽视的真相,更是可以磨砺神识。
残壁破碎,瓦砾成灰,最终,吕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