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败的宫殿之中与外界的昏沉黯淡相比,宛若是两个世界,这里一片祥和,仙雾缭绕,朦朦胧胧,朱门玉柱,亭台楼榭点缀,宛若仙境一般,只不过四周破落了华漆的围墙与布满裂痕与沟壑的大地,令此地缺了几分威严与意境。。
此时惊魂未定的吕夏正是踏在一条空寂而坎坷的道路之上,道路的尽头,雾气缭绕,云蒸霞蔚,遮挡视线,宛若这孤寂的道路一直延伸到云深不知处。
金石铺路,玉柱雕龙,褪去了华漆的围墙之上雕刻有各式各样的神祗画像,画像中的神祗大多是浑身邪气,与此地的意境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邪恶的神祗怒张的獠牙中蕴藏着森然杀机,似是汪洋怒卷一般,在虚无之中荡漾起凶煞的味道。
吕夏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身后滔天汹涌的葬龙之潮,暗暗庆幸自己赌对了一回,更是庆幸这古老的宫殿之中居然没有禁制,不然此时他已经陨落在血红色的潮汐之中。
“这片建筑历万年而不朽,竟还能抗衡万古葬龙局中汹涌而出的葬龙潮,真是强悍。”吕夏环顾四周,越看越是吃惊。
“不知此地的主人是谁……”吕夏此时已经是彻底地无路可退了,外界的葬龙潮恐怖绝伦,就是圣人来了都得饮恨当场,他唯有继续前行。
这古老的宫殿建筑虽然破败,如同随时要坍塌一般,可是却依然散发着一种极度恐怖的气息,道韵流转,神光璀璨,恍惚间,如同有大道伦音回响,阐述妙谛,令人沉沦。
这宫殿道韵浩瀚而雄浑,携带着浓郁的浩然正气,激荡在天地之间,令人如沐春风,四周破落的围墙之上迎面而来的森然杀机在这样浩瀚如汪洋一般的正气之中如同一叶扁舟一般,只是出现便被强势镇压。
吕夏若有所思的样子,凝视着四方流转的璀璨神光,感应着冥冥之中的道韵,眸光深邃,没有人能够知晓他此时的想法,但他的步伐却始终如一,坚定地朝着道路尽头的朦胧雾霭之中走去,“但愿在这里能寻找到离开的方法,此地诸多神异,或许会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存在。”
雾气袅袅,前路望不到尽头,璀璨的神光映照在他染血的身躯之上,将他衬托得如同九幽登来的修罗,“嗒!”“嗒!”四周死寂而空旷,低沉的脚步声不断地回响,此地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无人踏足了,死寂之中参杂着一些难以言说的萧瑟。
“时光果然是世上最强大的存在,不成仙,无人能逃……”此地旧年的辉煌恍若仍在眼前,可是在无尽的岁月之中,被侵蚀流逝的除了曾经的辉煌,或许还有曾经的骄傲。
数个时辰之后,吕夏终于走进了雾海之中,宛若来到了云深不知处,就在前方,一座露天的古老建筑宛若是神石浇筑而成,正中是一个丈许的朱漆方台,上面安放着一张犹如洪荒兽骨浇筑而成的雕龙宝座,两边飞楼插空,石磴穿云,白玉雕栏,环抱方台。
整座建筑宏伟无比,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伟岸与霸道,如横断天宇,震慑星河。
“这么多尸骨……”吕夏眸中满是震撼,吃惊无比地凝视着朦胧雾气之中的古老露天建筑。
建筑之中骸骨无数,举目望去白茫茫的一片,层层叠叠,也不知道是陨落了多少人,而在方台上的王座中,一具依稀能够看出当年的伟岸之姿的尸骨正襟危坐,空洞的眸子似是远远望着吕夏,两者之间有着诡异至极的神秘气机相互吸引着。
那骸骨浑身莹白,历无数岁月而不朽,坐于宝座之上的身躯如同利刃一般锋芒毕露,一股不朽的霸道力量宛若冲破了无尽的时空,席卷而来。
骸骨的双拳紧握,莹白的骨骼之上沾染着历经万古而不散的血迹,血迹流光,如同拥有生命一般,可是却被一种强横到极致的力量镇压在拳头这方寸之地。
这时吕夏才发现这四周的无尽尸骨居然是以朱漆方台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蔓延而去,一种似可撼动星辰,举手投足间十方云灭的傲然气息荡漾八荒,令人心颤。
“这些人,不会都是被他一人所杀吧……”突然的,这个让吕夏浑身发寒的念头自脑海之中划过,令他背脊发凉,浑身寒毛倒竖。
可是接下来的发现却令吕夏脸上的惊骇爆涌到了极致,他由于心神震动,不由自主地朝着前方又行了数丈,终发现在四面八方的茫茫白骨竟不知是何生物,每一具骸骨都丈许高,其中或是头上长有犄角,或是长有四条腿,或是獠牙半米展露,诡异而狰狞。
但无一例外,这些骸骨身上都完好无损,甚至下颌微张,宛若死前经历过什么惊骇之事,此时的吕夏竟是看不出这些骸骨的真实修为,不过尸骨能够历无尽岁月而不散,必然不在圣人之下,这个发现令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茫茫白骨,无边无际,宛若朝拜一般全部对着朱漆方台之上的莹白骸骨,这是怎么样的一种惊世杀戮,一人镇杀了如此多的生物。
这是一种如何惊天动地的气魄,面对着成千上万的对手,唯有双拳紧握,安坐于雕龙王座之上,便可鏖战四野,镇杀八方。
“那人是谁?是此地的主人么?可是为何我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吕夏望着方台之上的莹白骸骨,宛若是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一般,一种莫名而神秘的气机在两人之间流转。
这具骸骨空洞的眸中似依然燃烧着不灭的战意,如同未曾陨落,时刻能够站起征伐四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