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板。”李松脸色微沉,却是先出声打招呼。
但在这一声招呼后,场面又一次沉静下来。
“陈老板,你刚才不是问我为什么要抄掉你的师傅吗?”二秒过后,张海嘴的嘴角轻张,缓缓地道:“因为,他是你的师傅。”
李松腾的一下子火起,道:“张老板,你这样做也未免太过于无理了吧!?”
一个多小时前,李松刚到板房上班,就被人叫到老板办公室,莫名其妙的就被告知自已被炒鱿鱼了。职场之上,有人进来,自然就有人出去,被炒鱿鱼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工厂方面在过年前没有提过这件事,但在过年后突然辞退他,让李松有一种猝然不及的感觉。
不过,李松倒是很快就快就接受这个事实,不就是换一个地方工作吗?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在收拾好宿舍行李后,陈楚再回到版房搬私人物品准备走人。但就在这时,张子宏却是闯入版房,在其他的师傅面前放言,李松之所以被炒鱿鱼,那是因为他设计的样版有问题!
是可忍,孰不可忍。李松自问自已在捷华厂这三年间,也设计出来不少爆款帮捷华制衣厂赚了不少钱。平时他的提成工资,比起其他二位师傅什么时候低过?张子宏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是让他心寒!
他到底曾为捷华制衣厂努力工作过!
张海潮目光紧盯着着李松,淡声道:“李师傅,我是老板,我炒谁就炒谁。”
就是没有理由,我想炒谁,那就炒谁!
这一句话说得霸气十足,李松刹那间竟然是无言以对,脸色就像憋着一口气不能呼吸般红了起来。
陈楚摇了摇头。
这个张海潮……原本以为他还算成熟稳重,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古人有言“交绝不出恶声”,好聚好散多好啊!
炒员工鱿鱼是个技术活。像是某些正规的大型企业,人事工作者当面辞退员工时,都会说出类似于“感谢你这二三年来对公司的贡献,希望你离开公司以后有更大的发展空间”之类的客气话。有人觉得这些客气话实在是太虚伪了,但是,又有谁会想过,没有这些客气话,被辞退的员工会更难受?
而在一些中小企业里,如果员工没出太大的过错,或者劳资双方没有因纠纷撕破脸皮的话,中小企业主都是希望能和员工好聚好散。
就算平时看手下员工多不顺眼,也不要在辞工时念叨对方缺点或说对方坏话。因为,这个时候的员工,可能就是一个有一点火星就会爆炸的火药桶。
陈楚印象最深刻的是他在二零一一年夏季时辞退一位赵姓车间主管的情形。辞退那位主管前,陈楚对他说了几句好话,赵主管的脸上则一直眯眯笑着,像个没事人似的。但就在陈楚给他结清工资后,他们家婆娘打电话过来,结果赵主管蹭的一下火气,抓起电话像疯了似的狂喷自家婆娘。
失业,对于很多人来说意味着没有工作没有收入,还有原来生活轨迹的改化。巨变之下,员工心里肯定会难过。有一小部员工说不定还会对原东家也会充满怨念。没事的话,老板又何必去惹怒旧员工呢?
张海潮,这是对他有多大的怨念,才会对自家的师傅说出这样的话?
“李哥,不要那么劳气。”陈楚却是马上安慰自家的师傅,笑道:“咱们不至于跟这种小人置气。张老板,麻烦让一下,你挡住我的去路了。”
听到陈楚叫他小人时候,张海潮的目光沉了沉,直钩钩地盯了一眼陈楚,却是退后一步。
这里到底是在他的“地头”。以那个二愣子的性格,这春节期间的,真的闹起来该有多晦气。
恶心一下那个二愣子就行了!
“李哥,你的工资结清没有?”陈楚旁若无人般地道:“你们版房比生产车间早开工,上班也有好几天了吧?这一笔工资你跟张老板算过了吗?”
“结清了。”李松出声道。
“那就好。”陈楚看了一眼张海潮,笑道:“张老板,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的。我们总会有再见面的时候。”
到他们再次见面的时候,捷华厂将不再是现在的捷华厂。
说完这一句话,陈楚就飘然而去。
张海潮看着陈楚离开的背影,心里微微疑惑一下。
和前二次见面时的“火爆”相比,这一次的陈楚的表现实在是太平静,这让张海潮感觉到好像不太对路。
他这是转性了吗?
很快地,他就摇了摇头嘴角露笑。上一次,捷华厂在大华洗水厂吃了陈楚一个暗亏,至今还没有找一家合适的洗水厂,现在,他们制衣厂把陈楚的师傅清理出门户,也算是一报还一报,不是吗?
捷华制衣厂大门外。
陈楚打开摩托车的锁,笑道:“李哥,抱歉,我连累你了。”
李松摇了遥头,脸带浅笑道:“这不关你事,只能怪张老板的器量不够大。”
陈楚哈哈一笑,恭维自已师傅道:“我还得谢谢张老板,如果不是他的话,我的制衣厂也不会招到像李哥这样的人才。张老板辞退你,绝对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这一句话,有一半是阿q精神般的安慰李松,另一半则是陈楚的心里话。虽然说,把李松招进楚歌制衣厂,会有一点“小麻烦”。但像李松这样实用形人才,正是楚歌制衣厂需要的!
前世,在离开捷华制衣厂后,李松就到羊城市区成为一位真正的服装设计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