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记录者?”眼前的男子病恹恹的样子,令人无法产生半点威胁感,难道真如游熙所说,天海社里尽是一群专心于艺术领域的怪才,而不是什么强者的组织。
“这是一个很愚蠢的问题。”和用石像传话那会完全不同的感觉,记录者看起来很烦躁的样子,手里的笔用力在一张新的空白纸片上刻画着什么,“在这里唯一的人就是我,我不是记录者,会是谁呢?”“哼,果然,我很讨厌天海社的人,包括你。”白烨初始的拘束已经退去,双眼中闪烁起了被隐藏多年的凶光,“终于找到了一个活着的天海社成员,今天,是值得纪念的日子。”这次记录者微微抬了下眼帘,随后又埋头书写起来,干涸的声音空洞的响起:“对我们的恨意可真惊人,作为这个组织的一员,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告诉你,流云镇的事是来自上面的命令,具体为何这么做,我不得而知。”像是在叙述一件简单平常的事,没有什么事可以妨碍记录者手上的工作,“咚”银光一闪,誓约之牙已经半柄刀刃没入了桌子里,白烨一只脚踩着桌上,居高临下的俯瞰起记录者,“真是轻松的解释,一句和你们无关就撇清了干系,但是,没有那么简单,那些可怜女人所受到的痛苦,我发誓要让你们这群人百倍偿还!”“白烨,到此为止吧,仇恨为你带来到了生存的力量,改变了许多东西,可是,那终究是双刃剑,在由仇恨推动你的同时,也会失去些什么……”没有回答,身前的白烨给人一种冰冷彻骨的感觉,他不会接受任何的解释。
毁灭掉天海社,是白烨唯一的目的。
“我不是先知,不能看到未来,但是我名为记录者,世界上过去所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会被名为记录者的人记载下来,传承给下一代,也就是说,流云镇的真相,也被记载在其中。”看出了白烨的决不放弃,记录者终于无奈的叹息一声,而他的话引来了白烨一阵剧烈的面部抽动,“你知道吗,十三件千宝之具里,有一件至今还未确定能力,那就是我们记录者所拥有的纪实录,而这件千宝之具很奇特,它分为两部分,其中一部分,就是这支可以写下所有历史的笔。”那是支毫无特色的笔,可白烨已经察觉出其中蕴含的力量。
“另一部分,则是一本书,翻开它,就能知道你想了解的所有已经发生过的事情。”
“那本书你肯给我看?”
“就算我愿意,也没办法,不在我手里的东西,又怎么可能给你呢。”
“你在耍我?”白烨好不容易平息的怒火再次点燃,眼前缺乏生气的记录者又一次变得面目可憎。
“那本书在我们天海社另一位干部手里,我们称他为说书人……而且,很早以前,你就见过他了。”记录者在这关键时刻顿了顿,手里的笔尖点向了白烨的胸膛位置,“他将永恒之书送给了你,别和我说,你忘记他这号人物了。”一个模糊的男子身影浮现在脑海里,那是太过遥远的事情,说起来,至今白烨还觉得奇怪,自己的一顿饭换来了一件威力强大的千宝之具,这么赚的事情现在想来,多少会有许多可疑。
“我和他的相遇不是巧合?而是被你们安排的……送给我永恒之书,也是你们的计划?”白烨心中,已经将那位说书人也列入了敌人名单里,“你们到底是为了什么目的,杀死那些手无寸铁的女人,毁掉了我的生活!”“我说过,并不清楚当年的事情,只是给予你一个忠告,真相未必是你想要知道的那种……可以放弃的话,就请住手吧。”记录者自相矛盾的说辞令白烨更加狐疑起来,分明就是知道什么的口吻,可记录者已经决定什么都不说。
“反正,只要找到了说书人,就能知道当年的一切吗?”白烨拔起了插在桌子上的誓约之牙,同时观察着记录者的表情变化,希望从中看出什么来。
“如果你执意想要知道的话,那么,就去找到他。”
“很好,那么,我还有一个疑问。”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打断了白烨,记录者这次很郑重其事的抬起头,连绝对不停下的笔也搁置在了桌子上,“叶倾城,她的确是你的母亲。”“你怎么知道我要问什么……”这种被人看穿的感觉令白烨觉得很不舒服,甚至有些恐怖。
“我怎么说也被传为是先知……多少有点小伎俩。”记录者又一次拿起笔开始工作,不再多看白烨一眼,“哦,对了,真要杀我泄愤的话,就动手吧,记录者的使命不会因为我的死亡而停止,这是我们一族永恒传承的工作。”白烨这次没有恶狠狠的答应下来,看着那只因为长期握笔而扭曲的手指关节,仿佛看到在这间与世隔绝的房间里,记录者独自一人书写着,不理会外面的世界,过着一个人的生活。
“我会找出真相,然后再来判断,你到底有没有资格活下去!”丢下这句话,白烨离开了房间。
直到那背影消失在眼前,记录者才缓缓伸出了另一只枯瘦的手,挤按起自己的眉心,无奈的说道:“下达命令的虽然是副首领,可是,正因为是首领的意思,才会有了那种荒谬的指令,白烨,你真的想知道流云镇的屠杀,是出自首领之手的杰作吗?”幽幽叹息,随后呼唤起下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