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的久了,突然站起,甄十娘感觉眼前一阵晕眩。
“十娘!”沈钟磬一把抱住她。
轻若柳絮的身体被抱着怀里,沈钟磬感觉到一股锥心刺骨的疼,手不自觉地抚上了她素白的脸。
因为身体不好她才更渴望能活下去,才拼命学医,因为贫穷,她才会偷偷出去行医,五年来自己对她不闻不问,任她自生自灭,就算她真是那个简大夫,背着自己行医卖药,做了些不合时宜的事情,他又有什么权利来指责她?
暴躁的情绪渐渐地消弭,沈钟磬心头说不出什么滋味,隐隐地,他不愿再去追究事情的真相。
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竟被沈钟磬抱在怀里,甄十娘脸色一阵涨红,她使劲挣扎着想站起,却被沈钟磬抱的更紧,“……身子亏虚,以后再不可这么鲁莽。”他扳着脸训斥道。
他竟没有追问?
是自己多心了,还是什么?
想起之前的那股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息,甄十娘推阻的动作不觉有些心虚,“……妾没事了?”
“脸都白成这样还说没事儿。”沈钟磬瞪了她一眼,“……明日我奏了万岁再请个太医过来给你瞧瞧。”
“不用,不用……”一提到太医,甄十娘就想起了温太医,虽没照过面,他可是替她把过脉的,直吓的连连摇头,见沈钟磬脸色沉了下来,声音戛然而止。
她拒绝的太激烈,岂不是不打自招告诉他自己就是那个失踪的简大夫?
空气沉寂下来,甄十娘任他抱着自己不敢再挣扎,脑袋飞速地转着,思索着怎么能摆脱这尴尬的局面。
正无计间,冬菊端着药碗推门进来,“将军的药……”一眼瞧见沈钟磬正抱着甄十娘,声音戛然而止,不知该进该退。
甄十娘趁机跳到地上,稳了稳心神,不动声色地招呼冬菊,“……伺候将军服药。”抬脚走了出去。
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沈钟磬眉头拧成了疙瘩。
第二天一早,趁沈钟磬走了,甄十娘找来秋菊,吩咐她去趟瑞祥药铺,“……告诉李掌柜,若有人问起简大夫是男是女,就说是男的。”
性别是不能更改的,只有这一点,才能彻底打消沈钟磬的疑虑。
傍晚时分,李齐媳妇来了。
“……今儿将军派人去问,简大夫到底是男是女。”她惴惴地看着甄十娘,“我说是男的,不会有事吧?”毕竟是个平头百姓,骗了权势冲天的大将军,李齐媳妇有种惴惴地惶恐。
甄十娘心里一轻,“……没事儿。”她神色淡定,声音安详宁静。
李齐媳妇心立时安定下来,她看着甄十娘商量道,“要不,我干脆把瑞祥兑出吧。”
之前是打算让李齐的弟弟照看的,现在甄十娘给了她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相比之下,她也觉得把瑞祥留在手里操心操力不值得,而且,入股达仁堂她至少要筹措六七百两银子,不盘兑了药铺,卖了那些房产,她还真拿不出来。
可是,把瑞祥兑出去,她又怕甄十娘哪天把他们甩了,闹得鸡飞蛋打两手空。
甄十娘立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微微笑道,“……达仁堂以后就是我傍身的资本,你也知道,我是不能抛头露面的,娘家又没什么人,也希望有你和李大哥这么个人帮衬着我,你若愿意,就随李大哥搬过去帮我照料达仁堂,我们签个长期合约,如何?”
李齐媳妇高兴的嘴都合不上, “……我这就回去跟你李大哥说。”快到门口又被甄十娘叫住,漫不经心说道,“左右达仁堂还要用人,李嫂就把冯大夫连同那几个伙计都一起带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