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谈,有什么可谈的,难道还谈一个晚上多少钱,包月还是包年?顾远直直地盯着王重山,眼里是浓浓的嘲讽。
王重山第一次看见这样浑身充满敌意和抗拒的顾远,像一只竖起浑身尖刺的刺猬,时刻准备着,只要敌人一伸手,就向敌人发动攻击。
他在心里狠狠自嘲,多年的自制力居然被那一霎那的贪念轻松击溃,在毫无顾忌地拥抱了顾远之后,也把他越推越远。
王重山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事已至此,想让顾远心甘情愿地依偎在自己身边已经不太可能,但要他就此放手,想起昨晚的温存时的美好滋味,王重山摇摇头。他有各种手段,温和的,激烈的,总能够让顾远乖乖靠过来。
顾远抱着膝盖把脸埋在两腿间,蜷缩在一旁,宽大的裤腿盖住大半个脚面,露出略带粉红的脚趾,这幅可怜巴巴的模样让王重山觉得怜惜。俯身过去,不理会顾远的抗拒,掰开他攥紧的手指,将早餐的牛奶放在他手里,语气强硬道:“先把牛奶喝了我们再谈,小孩子在长身体,早餐不能少了。”
顾远低着头,双手捧着杯子,心不在焉地一口一口喝着牛奶。王重山看他静静地把牛奶喝完,又拿起毛巾帮他擦了嘴。
顾远这次没有挣扎,任由王重山帮他擦完脸,“牛奶喝完了,要谈什么就快点,我上学已经迟到了。”
顾远此时已经完全从刚刚激动,难堪中清醒过来,床上也上了,人家也就是尝个新鲜,现在就算撒泼打滚也无济于事,再纠缠下去未免太过矫情。
王重山是什么身份,他又是什么身份,人家一根手指碾死他也就分分钟的事。再说,希望顾潜声将来能投入保守派,现在就不能彻底得罪王重山,昨晚的事就当出门被狗咬了一口,出了这个门全忘了。
王重山坐到顾远身边,强硬地搂住他的肩膀,“昨天的事是我太莽撞,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也是喜欢你的,你明白吗,顾远?”顾远一直垂着脑袋,没有任何回应。
王重山无法看清他的表情,也无从判断他的情绪,干脆一口气把该说的都明明白白说出来,“我想你可以跟我试试。”
听到王重山这么说,顾远立刻抬起头看他,瞪大的眼睛里写满了迷惑不解。
“你和我在一起,就像普通的情人一样,我可以提供你更好的物质条件,更好的生活,你不用担心什么,我可以保证我们以后会很开心。”王重山习惯性地抛出诱饵,他很清楚,谈判时,适时地对对手加以利诱,己方的目的能够更好的达成。
这算什么?保养小情人?他顾远在王重山眼里就这么被看低?顾远几个连续的深呼吸才能控制心中的怒火,“王先生,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并不是,并不是……”顾远咬咬牙,才从嘴里挤出那四个字,“出来卖的。”
“不,是你误会了,我不是要包养你。”王重山拍拍顾远的背,安抚即将炸毛的顾远。
“我知道顾潜声,顾秘书是你爸爸,顾秘书为官清廉,为人刚正我也有所耳闻,你是好人家的孩子。”王重山顿了顿,“我只是觉得你值得更好的,我也愿意为你提供更好的生活。”
王家在皇城遍布消息网,只需要一个电话,顾远从小到大的所有资料就被人恭恭敬敬地放到王重山面前。王重山对他的了解并不让顾远惊奇,只是他的话突然让顾远意识到王重山摆在他面前的不只有物质的诱惑——
顾远重生心心念念的有两件大事,一是要让父亲不必再被推出成为炮灰,顾家逃过支离破碎的命运;一是对当年新兴派不仁不义的仇恨。然而,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顾远的力量都太过渺小,想要以一人之力撼动一个政治集团简直是痴人说梦的事。所以,他的想法很简单,让顾潜声投入当年的胜者——保守派。
王重山抛出的利益诱惑根本不足以让他动摇,但一旦和王重山有了这样特殊的关系,再加上刚刚王重山话里透露出的对顾潜声的欣赏,王重山是完全有能力争取到顾潜声。这样的话,他一直以来不安的心也可以稍稍放下。
王重山察觉到顾远的动摇和挣扎,继续利诱,“不止你,你父亲在市委的位子上呆了那么久,也该动动了。”
那么久的挣扎和动摇,顾远心底也许就是在等这句话。王重山一出手,顾潜声的身上就等于打上了保守派的标签,新兴派绝对不会再打他的注意。顾远觉得自己此刻就像一只在鱼网里奋力挣扎的鱼,明知命运,却依旧心有不甘,最终也只能屈从于命运。
顾远抬头,明亮的眸子如一潭深般宁静无波,王重山面上依旧沉稳,搂住他肩膀的手却紧了紧,等待顾远的宣判。
“好。”顾远的声音又轻又冷,很快就消散在空气里。
“小远,你再说一遍,你答应了对吧!”王重山扳过顾远的身体,认真地一再确认。
顾远好脾气地重复,“我说,好,我答应和你在一起。”
王重山从刚刚一直悬着的心现在才安安稳稳地放下,虽然对顾远的威逼利诱一直不动声色,但他心底还是隐隐地担心顾远会不顾一切的拒绝。还好,还好他还会为利益动摇,还会被诱惑。
“好了,好了。”王重山温柔地亲亲顾远的额角,拉起顾远,推着他的背往外走,“早餐一杯牛奶怎么够,喜欢什么早餐?蟹黄汤包怎么样?”
“我已经迟到很久了。”顾远抗议,扭着肩膀试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