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国,白岗城,鑫阑殿。
语莲姬正在大殿宽敞的东宫里面,指使着宫女们正要包装她精心选配的婚礼礼品。此时此刻,她转过头来,对伫立在一旁,一会儿来回踱步、一会儿又低首抚戒而冷漠无视的神域轩说到,“喂,神域轩,难道你真的不想知道,我要赠送的礼品是什么吗?要不然,你再来猜猜吧?”
语莲姬在语世横意外去世之后,就被老国王即刻立为王位继承人。虽然,神域轩在这次擂台赛上,只取得了第三的名次,还因此遭到他爷爷神胤的责罚,但是,由于语莲姬紧接着被立为王储,致使神胤窥视到谋取王国的机遇。加上语莲姬对神域轩的感情一如既往,神胤便经常嘱托神域轩时常进宫探望一下。
见到神域轩依旧不理不睬,语莲姬朝宫女们喊到,“先停一下,把礼品打开!”然后,她一边儿拽着神域轩,一边儿喋喋不休的说到,“来,看看,这套礼品可是价值连城啊,我把它们赠送给你就要大婚的姐姐,哦,我可真的很是诚心诚意的祝福啊!”
神域轩低头扫了一眼,突然觉得有点儿眼熟,但又记不起何时见过。“我来解释一下这套礼品的蕴意吧”,语莲姬一边儿说着,一边儿举起一把镶金琢玉的白瓷雕花酒坛,“这坛酒是用咱们奕国千年八仙珠浸泡制成的,也是我们最为名贵的国宾酒之一,因此它自然就寓意着‘天长地久’呢!”然后,她放下酒坛,两手又举起两只同样镶金琢玉的白瓷雕花酒杯,“这些酒杯嘛,当然寓意着‘一辈子’相亲相爱了!”
随后,她再一次补充道,“这套礼品,对我来说因为还有着更为特殊的蕴意,因此真的珍贵无比呢!当然,这个的蕴意嘛,那可是一个永久的秘密哦!”
说完,她便如释重负般去吩咐宫女们将这套礼品精美的仔细包装好。
“天长地久”、“一辈子”,神域轩在心里不舒服的嘀咕着。然后,又低头抚摸着手上那只洁白的雪花石戒指,每次他做这个动作,脑海中那个模糊的十来岁少女的身影就会一次又一次的浮现出来,这是他对年少时期唯一的最为温暖的记忆。而如今,这位他唯一最最亲密的、最最牵挂的亲人就要嫁为别人妻了,神域轩似乎禁不住的就要留下泪来!
他连忙转身,深吸一口气,背对着语莲姬故作姿态的高声嚷到,“既然你这么忙碌,我也还有别的重要事情要赶回神府办理,那我今天就先告辞了!”说完,他头也不回的拔腿离去。
由于语莲姬的确还要忙着设计妆容、再试试衣装等,也就懒得答理神域轩的告别。
其实,神域轩此时此刻没有一点儿心情想要赶回到神府。偌大的府邸,没有了挚爱亲情,就只像一个巨大的冰窟。他漫无目标的游逛着,任凭伤心的泪水不停地在心里流淌。“神织,神织”,他一会儿喃喃自语、一会儿低首抚摸着手上的戒指。他才不管垠戈川是谁,只是他不应该是那个夺走他挚爱亲人的那个人,而这一天马上就要来到。
唉!无声的叹息简直压得他透不过气来,去哪里透透气啊?突然,他的脑海里掠过一幕场景。数日前,神府内外一片忙碌,他嫌太吵,便独自跑到天煌城去透透气,想不到在天煌城的大街上居然迎面撞上那个像今天的自己一样失魂落魄的少女。“夏雨芊”,神域轩居然嘀咕出声来了,“你现在在哪里呢?”
他不禁回忆起,那天的夏雨芊面容苍白、神色憔悴、眼含泪水,那个样子真的难以忘怀,当时他还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虽然,他不清楚夏雨芊为何会沦落到那个地步,但是,一定是伤心至极,就像今天的自己!
“唉!”神域轩又一声的叹息,如今这里没有溪流、没有那块树荫下的石头,没有可以与他分享悲伤的那个与神织一样美丽的少女。
“与神织一样”他不可置信的在心里重复了一遍,以往看到夏雨芊,神域轩会将她与自己已逝的母亲联想在一起,夏雨芊从小的奴隶身份、他母亲的女仆身份,都让他情不自禁!但是,夏雨芊与神织哪里有相似呢?唉,现在想不出来!
“节哀顺变”,神域轩又记起那天他们俩人一起坐下后,他沉默良久所说的第一句话。夏雨芊为韩少坤的死痛苦欲绝,而这种痛苦又与银神一族脱不了干系,他还担心她会因此而恨他,而夏雨芊居然非常平静的回答,跟他无关!那天自己虽然能体会到夏雨芊的沉痛,但毕竟自己是置身事外,而如今、如今?神织虽然就要出嫁,但是她毕竟还生活在这个世上,而夏雨芊却永远的失去了韩少坤。
等等,对于那天,自己还错过了什么呢?对了,那是夏雨芊的眼神,真的,是她一次又一次看他的眼神,如此清澈无杂,那凝视他的目光里究竟有些什么呢?神域轩的心里突然一阵悸动!
“对了,恭喜你取得擂台赛第一名。”神域轩再一次想起红坊庭院里的场景,夏雨芊心神不宁的练着功,有些不安、有些无助,可是见到他,首先想到的是连忙把钱还给自己。而自己后来却翘着二郎腿轻描淡写的给她讲述起自己母亲的故事。而当夏雨芊告诉自己,说她要回煜国、替韩府做事以及韩少坤赎回她的奴隶身份的事情时,自己还吃醋她一口一声的“少坤哥哥”的叫。
“或许以后很难再见面了,但是我希望你能过得幸福。”夏雨芊的这句话,如春风化雨,浇灌着他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