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既出,满座哗然。
崔岩面色略微有些铁青,沉声道:“士大夫与天子共治天下,非与百姓治天下。
乃是自大汉开始,便定下帝王之约。
陛下不觉得自己,有些太猖狂了吗?”
杨广龙袍一展,不屑道:“朕要做事,还需要向你们解释,你们算什么东西。
儒家圣人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枉你崔岩自称圣人门下,名士fēng_liú。
看来,是你们高高在上太久了,都忘了自己的根在哪里。
清河崔氏,好大的名头。
给朕跪下!”
崔岩袖袍一甩,怒声道:“我看谁敢!”
周围持戟之士本想上前将崔岩拿下,却见崔岩腰间九寸白玉圭一转,一道水之柔光就将其笼罩在内。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超凡世界,法术这种东西,本来就是这些世家门阀的专属。
能成为清水崔氏家主,崔岩没有入仕,还能庇护崔家,靠的就是这一手深不见底的法术修为。
崔岩抬手间以九寸白玉圭为依凭,布下水幕结界,眼波流转,望见宇文拓面色沉凝,没有出手的意图,这才松了口气。
“昔日先帝之所以能够一扫中原,固然是陇西勋贵一刀一枪打下的江山,但若不是我五姓七望保证了大军的后源,便是兵仙在世,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崔岩深吸一口气,虽然宇文拓没有出手,但是压力依旧存在。
在,是以崔岩也没有放狠话,而是据理力争道:“五姓七望,于大隋有功,先帝特赐五姓七望见皇不跪之权。
陛下莫非,是要更改祖训不成?”
杨广晒笑一声,他的天魔功只吸收了伊贺腾一人。
而伊贺腾,之所以能够闯入他的宫殿,依仗的乃是天魔之雾的存在,伊贺腾自神身,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虽然吸干了伊贺腾的一切,但是这股力量,也只是勉强能够将杨广的身体恢复鼎盛罢了,想要加强,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但是这并不代表,杨广就无计可施了。
这位先发制人的神州之主,依旧不紧不慢的说道:“你们五姓七望,对当时神州上的哪个国家,不是要钱给钱,要粮给粮?
不过是广撒网罢了,别把自己说的那么伟大,把自己当成板荡忠臣。
朕现在再问一遍,朕要御驾亲征高句丽,谁赞成,谁反对。”
杨广右手边的陇西勋贵统一哑口不言。
他们与杨广,或者说与大隋,一开始本身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状态。
虽然屠龙的勇士最终成为了恶龙,但是在没有将五姓七望这只最大的恶龙砍死之前,他们的利益,至少还是一致的。
而杨广左手边的五姓七望,则纷纷起身,站在崔岩身后。
五姓七望,固然有着岁月沉淀来的底蕴,但是大隋,毕竟是一个统一的国家。
统一的国家,在资源的积累上,实在是太过于容易了。
若不是大隋建国时间尚短,也不会让杨广曾经陷入捉襟见肘的境地。
单单以一家之力,哪怕是清河崔氏,也不敢说自己能够与一国为敌。
而杨广,只是束手而立,并没有阻止他们的意思,只是眼神之中,略有玩味。
许是五姓七望联合在一块,给了崔岩一些底气,这位北方名士轻展袖袍,将自己的九寸白玉圭收起,朗声说道:“陛下欲要亲征高句丽,自无不可,区区化外蛮夷,胆敢刺王杀驾,也应该有一些教训。农女倾城:绝色夫君,悠着点!
若不是武悼天王冉闵发布杀胡令,汉室千年都未必能够恢复元气。
这五胡之一,便是突厥。
待到隋唐之时,突厥已经建立了辽阔的突厥帝国,甚至国力足以与神州一较高下。
裴矩,便是在这样的背景之下,应时而出的绝世大才。
这位为大隋经略西域,在几年之间连横合纵,将强大的草原帝国突厥一分为二,改变了自魏晋以来中原的弱势局面。
以纵横术,颠覆一个帝国,从而确立了大隋中原霸主之位,其功勋赫赫,可见一斑。
而这位裴大人,在立下不世之功之后,却选择了隐退。
至此,大隋便没有了裴矩的消息。
站在裴矩身后杨广嘴角微微勾起,若不是自己重生而来,还真不知道,自己的裴大人,居然有这么显赫的身份。
而且,天然与世家利益相对。
这次自己按图索骥之下,于寺庙之中找到了他,终于还是请出了这位。
如果说宇文拓是大隋的定海神针,那裴矩,就是大隋的马鞭。
鞭长所及之处,皆为大隋之土。
这天下,足够大,杨广相信,足以满足裴矩的野心。
这位儒雅文士样子的男子缓步下了台阶,轻声说道:“天下还没有归一,裴某岂能退隐?
陛下恢复雄心壮志,决心再起征伐,裴某很有兴趣,陪他打下一个神州大地,最大的版图!”
他身后的杨广也是无声一笑,想当年他与裴矩相逢,便被各自所吸引,彼此的雄心壮志,皆能互相理解。
若不是自己被世家联手抵制,裴矩也惊逢大变,或许两人所许下的豪言壮语,都已经实现了。
但是,现在也不晚。
相比起宇文拓,杨广和眼前之人更加相信。
事实上,他一直的帝师人选,都是眼前之人。
终于,裴矩走到了台阶之下,望着眼前的崔岩,轻声说道:“我记得你,我从突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