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是交通部孙次长夫人和孙秀。”
丫头一说,二姨太还没反应过来,倒是四姨太一拍手,“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见天上门来烦人的如夫人啊。”
“什么如夫人?”
“昨天夫人不是还提起她了吗?交通部次长的夫人,原来是个妾来着。”
“啊,我想起来了。”五姨太接口道:“那个小姨子偷姐夫的……”
“呸,说什么呢!”二姨太连忙止住五姨太的话头,甭管这孙夫人是怎么样的品行,也不是她们该说的,嚼舌头在楼家可是个大忌,“你去回夫人一声,我稍后就过去。”
“是。”
等到丫头退出去,二姨太才对五姨太道:“管管你这张嘴,让外人听到了不好。”
“怕什么。”五姨太豪不在意的挥挥手绢,“夫人都让咱们去见客了,压根就没想要给她留面子。再说她还有什么面子?不过上了几年洋学堂,就嚷嚷什么新女性,满口民主自由,自由得去勾搭有妇之夫,还是姐夫!不愿意做姨太太,倒愿意无媒-媾-合。若不是她家里有些势力,她姐姐也是个善心的,她得让人给浸了猪笼a果现在倒好,亲姐姐被她气死了,她就腆着脸充正室夫人。可她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三天两头的上门,也不怕脏了咱们家的地!”
“这些你从哪里打听的?”
“还用打听?京城里的太太姨太太谁不知道?除了上杆子不要脸捧臭脚的,谁不在看孙家的笑话?让咱们去接待她,我都觉得丢份。”
二姨太沉吟了片刻,随即让伺候的丫头取出她那件苏绣旗袍来换上,这是楼夫人做主给几位姨太太做的,料子和样式都时新,近些年二姨太已经很少穿这么新鲜的颜色。
“你们也回去换一身,什么鲜亮穿什么。”二姨太对两人说道:“夫人既然想踩这个孙夫人的面子,咱们就得往死里踩!那个孙秀……恐怕是打了想进大总统府的主意。”
“什么?”四姨太惊呼一声,“不是少帅,是大总统?”
“十有八-九。”
“大总统都能当她爷爷了……”
“可人家不在乎。有了荣华富贵,谁还在乎这些个。”五姨太用手绢擦了擦嘴角,“亲娘被气死了还能和仇人这么热乎,会是什么好东西?就不知道大总统是怎么想的,一树梨花压海棠,可是美事啊。”
“行了,别说风凉话。”二姨太推着五姨太出门,“快去,省得让人等急了。”
“行,我就去,我去给那两个不要脸的好看!”
孙夫人和孙秀不是第一次登楼家的门,却是第一次被晾得这么久。杯里的茶水已经有些凉了,才见到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三位姨太太走出来。
二姨太走到沙发前坐下,未语先笑:“我们姐妹几个玩牌呢,刚好走不开,让夫人久等了。”
玩牌,走不开?孙夫人的脸色一下变得难看起来,却还是压着火气问道:“楼夫人不在吗?”
“在啊。”四姨太接口道:“可夫人还要照看二少爷,没空啊。要是旁人,咱们倒帮不上忙,也不敢出来,可两位却不一样。”说到到这里,四姨太刻意掩着红唇轻笑一声,“咱们姐妹一合计,两位上门一趟不容易,也不能让两位干坐的,干脆就撤了牌局,有请示了夫人,来陪客了。”
四姨太一边说,一边看向坐在一旁的孙秀,“这位就是孙秀?长得可真好。”
“可不是。”五姨太坐得离孙秀近些,伸出染着大红蔻丹的手擦了一下孙秀的脸侧,“啧啧,这长得可真好。”
孙秀哪见过这场面,平时孙夫人带她出去见人,就算人家再不待见她们,也是正室夫人陪着的,楼家三位姨太太摆出的阵势,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终于,孙夫人被三个姨太太话里话外挤兑得受不了了,语气变得生硬,就差直接问这是什么规矩,怎么能让姨太太出来陪客!
“你不乐意,我们还不乐意呢!”五姨太拉下了脸,“还真当自己是什么好东西?我们是做妾的,可也是清清白白被抬进楼家的。虽然不是三媒六聘,也是有媒人的!你算个什么东西?无媒-媾-合,和姐夫私-通!说出来都脏了我的嘴9有孙秀,你可是正室夫人生的,你爹在政府里的官位也不小,怎么也想和咱们做姐妹?不怕把你娘再气死一遍?”
“行了。”见五姨太越说越不像话,二姨太忙拦住她,话说到这份上就差不多了,牵扯上死人到底不敬,“孙夫人,我们姐妹说话可能不中听,却也是实话。孙秀,你可要得想清楚了,做人家姨太太可不像你想的那么好。”
“我……”
孙秀刚想说话,却被孙夫人拉了一下。她满脸寒霜的看着二姨太,“我记住了!你们给我等着!”
“等着?”楼夫人的声音突然响起,“孙夫人好大的威风。”
见楼夫人出面,楼家的三个姨太太一改刚刚的张扬,纷纷低眉敛目,“夫人。”
楼夫人走到沙发前坐下,等三个姨太太规矩的走到她身后站定,才开口道:“孙夫人,你打算让楼家等着什么?”
孙夫人的脸色从铁青变得惨白,“夫人,我一时糊涂,是误会……”
“误会?”楼夫人笑了,“我倒是觉得,这不是误会。”
“夫人……”
孙夫人还想求饶,楼夫人却直接叫管家送客。孙夫人和孙秀几乎是让人撵出了大总统府,管家站在府门口,刻意提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