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这次申请筹办官银号,以及之前财政局的一些事情,其实都是任先生的手笔?”
“是的。”萧有德点头。
见萧有德点头,李谨言总算想通了,他之前还在奇怪,展长青展大局长从北方政府交通部跳槽到北六省财政局,本就是“跨专业”发展,之后更是顶着“财政局长”的头衔,做着“外交部长”的工作,身兼二职仍游刃有余。有如此不务正业的财政局长,北六省军政府的财政工作还一直被安排得井井有条,原来是财政局内有高人坐镇!
“任先生现在还没成亲?”翻到资料第二页,李谨言发现,年近四旬的任先生,身家不菲,父母双亡,至今未婚。放到后世,这完全就是一只能被人抢破头的钻石龟。放在这个年代却很不正常。三十大几还是单身,洁身自好到像个苦行僧,不是身有隐疾,就是有其他难言之隐。
“这个……”萧有德也有些不确定,“不是没人给任先生说媒,可惜都被推了,具体原因没人清楚。”
“这样啊。”李谨言摸摸下巴,单身主义?还是其他原因?不过这是任午初自己的事情,李谨言还没八卦到非要弄清楚。但他对任午初这个人的确是起了兴趣,或许他该找个机会当面见一见他。
“言少爷,还有其他吩咐吗?”
“没了,麻烦萧先生了。”李谨言将关于任午初的资料收起来,笑着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这是家化厂的新产品,世面上还没有出售,萧先生可以带给家中女眷,只当是我的一点心意。”
萧有德接过盒子,突然眉头一跳,从盒子的样子来看,分明是迎合年轻女子的喜好。他除了两个儿子,并没有女儿,夫人也在民国初年去世了,倒是最近新纳了一房姨太太,这件事并没有多少人知道。
言少爷此举,到底是……
“萧先生,你怎么了?”
“没有,没什么。”萧有德的心惊只是片刻,脸上的表情并没产生太大的变化,和李谨言道过谢,就借口有事离开了。
等到房门关上,李谨言才缓缓收起脸上的笑容,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对不对,但他毕竟不是楼大帅,也不是楼少帅,想要让萧有德和他的手下人彻底服他,就不能一味宽和,该让他们有些忌讳。但是这么做,真的好吗……苦笑一声,他果然不是搞阴谋诡计的料啊。
李谨言想得太过入神,以至于没发现楼少帅何时走进了房间,直到他整个人被从椅子上抱起来搂进怀里,才一下子回过神来。
“在想什么?”楼少帅轻咬了一下李谨言的耳垂。
李谨言侧过头,目光对上那双黑沉的眼睛,“少帅,我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
将刚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楼少帅,李谨言顿时感觉轻松不少。
“信不过萧有德?”
“不是。”李谨言皱了皱眉毛,抓了抓头,“只是觉得应该这么做。”
“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一只戴着白手套的大手梳过李谨言的发,轻轻按压着他的发顶,“有我在。”
“恩。”李谨言闭上眼,靠在楼少帅的肩膀上,肩章还是会硌到他,可他却一点也不想动。
李三少完全没意识到,他此刻的样子,有多像一只正被顺毛的猫。
或许是被李谨言的样子取悦了,楼少帅托起李谨言的后颈,吻上了他的唇,不似往日般急切炙热,而是带着一种呵护般的小心翼翼。
李谨言的头开始变得迷糊起来,伸出胳膊搂住楼少帅的肩膀,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突然,房门被敲响,季副官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少帅,开会时间到了。”
“开会?”李谨言的脑袋还有些迷糊。
“恩。”楼少帅抬起头,手背擦过李谨言的嘴角,雪白的手套染上了一抹湿痕,“官银号的事情,还有南满铁路,日本人的赔款现在还没有消息,军政府里的人意见不统一。”
一提到钱,李谨言的脑子立刻清醒了。
“少帅,你说日本人打算赖账?”
“可能。”
李谨言的眼睛眯了起来,他就知道,那帮矬子压根不是好东西,白纸黑字写下的东西都能耍赖,就像他们厚颜无耻的不承认南京大屠杀,篡改教科书时一样,对付这帮不是人的东西,就不能好声好气的说话,得用巴掌扇,用脚踹,他们才能老实!
“少帅,要是日本人真要赖账怎么办?”李谨言拉住楼少帅的胳膊:“再和他们打?”
楼少帅没点头,却也没否定,很显然,军政府里正因为这件事无法达成统一意见。之前能够把日本人揍得满头包,出其不意是个重要因素,现在日本人已经有了防备,想要取得如之前的大胜并不容易。再加上大连旅顺近海,日本军舰随时都能提供炮火支援,驻朝的日军兵力足有两个师团,短期内再同日本人起干戈并不明智。
但任由日本人赖账,也没人愿意咽下这口气。
“少帅,我有个主意。”李谨言眼珠子转了转,“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