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慕涵没有说话。
赵氏低了低头,“涵涵,我不瞒你……我怀疑下毒的人便是豫贤贵君……那晚上他说过会和我不死不休……”话没有说完,他便停了下来,随即摇了摇头,“算了,即便是他,也是因为我先害了他的……而且也未必是他,也许最后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涵涵,我们不要查了!你答应我,不要让人私下查了!这件事便这般算了吧,凤后那里,我会找机会让凤后谅解的!”
“你安危……”
“我知道你一定会保护好我的!”赵氏笑了起来,“而且经过了这件事,那下毒之后也不敢再轻举妄动的!”
司慕涵嘴角也微微弯起,眼中却溢满了内疚,“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赵氏正色道,“我知道除了我之外,他们也都是你的亲人,我们都是一家人,不该真的到那种不死不休的地步的!”
司慕涵沉默半晌,像是挣扎了好一阵子,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好,便如你所说的,不查了,明日朕会内务府将你宫中的宫侍都换一遍,你放心,这一次朕会亲自过问那些宫侍,亲自确定都没有问题!”
赵氏笑着点头:“好。”说罢,便转了话题,“涵涵,还有几日便过年了,可是……琝儿还没回来……师父真的病的这般严重吗?”
司慕涵微笑道:“前两日朕接到了消息,你师父的补是不大好,琝儿便想着陪着她过年,让她心情好些,老人家的,心情一好,病也会好的快些的。”
赵氏神色黯淡下来,“这样啊……不过也好……如今述儿都不信我,琝儿回来,也只会让他心里不好受……过些日子再回来也好……”
“你放心,时间长了,不管是述儿还是琝儿,都会相信你的。”司慕涵正色道。
赵氏勉强笑了笑,随后仿佛随意问了一句:“涵涵,方才你说对东边动手,是要对南诏动手吗?”顿了一下,随后又补了一句,“幸好师父不在东边,否则我便更加的担心了。”
司慕涵垂了垂眼帘,“如今大周东边也就只剩下南诏这般一个心腹之患了。”
赵氏一愣,“可是南诏不是一直和大周交好吗?”
司慕涵深深地笑了笑,“在国与国之间,从来没有永远交好一说,而且从先帝开始,大周对南诏便是势在必得,朕不过是完成先帝未完之志罢了。”
“那安王……”赵氏的话没有说完,便停下了,“不说这件事了,我是你的君侍,不该这般议论朝政之事的,不过涵涵,不管你要做什么,都必须保证自己的安全!”
司慕涵笑意更深,“傻瓜,朕又不上阵杀敌的,有什么危险的?大周的军事布防从两年前便已经开始了,如今也差不多了,只要依着计划而行,大周必定能够旗开得胜。”
赵氏松了口气,“那就好!”
“来,快用膳吧,菜要凉了。”司慕涵为他夹了菜。
赵氏点头,低下了头继续用膳。
司慕涵笑容未变,只是眸底一道冷芒一闪而过。
赵氏垂着眼帘的眸子当中也快速掠过了一道喜色。
膳厅内,气氛祥和温馨。
晚膳过后,司慕涵便离开了延安殿,往流云殿而去,赵氏又欲言又止地安抚了好些话,却句句影射下毒之人便是蒙斯醉,司慕涵仿若未觉,温和地应了他的话。
在司慕涵离开了之后,赵氏便回了暖阁,拿着一本书安静地看着,宫侍端着茶进来小心伺候着,会儿之后,赵氏挥手让候着的宫侍退下,随后便搁下了书本,原本温和的面容转为了冷凝,眸子中溢着阴霾,嘴边溢出了一句几乎低不可闻的话,“军事布防……”
如今他已经能够时常出入御书房,要下手也不是不能,可是……她就真的没有一丝怀疑吗?就真的相信了他?以她对他的种种态度和行为,她是真的信他,他也感觉到她的真的相信,可是,偶尔之中,他总是有种冷意,像是她其实不过是在对他做戏罢了……雪梅楼那日虽说她是维护他,可是事后证明,比起他,她对蒙氏更愿意费心思,还有这一次下毒的事情……
最关键的是……若是她真的相信他,为何一直不碰他?!
大周永熙帝不是很爱全宸皇贵君吗?
如今她心爱之人便在她的面前,为何她一直不碰?!
夜间的雪已经停了,只是寒风却更加的猛。
从延安殿到流云殿并不算远。
只是司慕涵却没有顺利达到,在离流云殿前不远的宫道上,司慕涵被蜀羽之给拦了下来。
“臣侍见过陛下。”蜀羽之没有带宫侍,只身一人提着宫灯站在了御驾之前。
司慕涵坐在了辇轿上面,“你怎么在这?”
“臣侍有要事要禀报陛下。”蜀羽之抬头看着司慕涵,一字一字地道,宫灯的照耀之下,露着一张苍白的面容。
司慕涵凝视着他半晌,便下了令停了轿辇。
流云殿内
膳厅
蒙斯醉坐在了一桌膳食前,神色平静地安静等待着,即便是膳食已经凉了,即便忆古已经回来禀报说司慕涵已经和赵氏用了晚膳,但是他还是不为所动安静地等待着。
忆古劝过了话,但是却没有成功,最后也只好无奈叹息。
今晚上蒙斯醉没有让两个孩子一起用膳,而是直接让人将膳食送到了他们的房中。
司以佑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