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羽之究竟听到了多少蒙斯醉并不知道,可是单单是蜀羽之的出现,便足以给他带来巨大的冲击。
他盯着蜀羽之,一字不语。
倒是床上的舒君饶有兴致地笑着道:“翊君也来了,还真是稀客!”
他的声音已经不复平静,而是带着极深的报复快感。
蒙斯醉的处理方式在他的预料之中,可是,翊君可不会这样,他定然会将这件事禀报上去,这样,他的计划便成功了!
即使为了皇家的颜面这件事仍是不会被宣扬出去,可是,只要凤后知晓了,永熙帝知晓了,那不管是周家还是温家,都不会有好下场!
他会在黄泉路上等着她们!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发展,却出乎他的预料!
蜀羽之的目光扫过了蒙斯醉,然后定在了舒君的脸上,看着那灿烂而阴鸷的笑容,眸子一点一点地冰冷,不过他并没有如同蒙斯醉一般大怒,而是冷冷地看着他。
舒君已然是无所畏惧了,便是连回避蜀羽之的目光也未曾。
寝室内有过半晌的沉寂。
“你死后,本宫会厚葬你,至于皇陵,你便不必去想了。”蜀羽之缓缓开口,声音冰冷而决绝。
这话一落,不但是舒君震惊,便是蒙斯醉也是惊诧不已。
蜀羽之没有看向蒙斯醉,而是缓步走到了舒君跟前,“本宫不想知道你究竟为何要这样做,甚至连你腹中的孽种是谁的,本宫也不想知道,因为舒君温氏,永远只会是陛下的舒君,便是到死也是如此!”
舒君面容扭曲了起来,紧握成全的双手却开始颤抖:“永远是陛下的舒君?既然如此,那我便是死了也一定会葬入皇陵!”
“当年良贵君赵氏暴毙,同样未曾葬入高陵。”蜀羽之冰冷回道。
当年良贵君赵氏一事并未传扬出去,他死了之后,宫里面只是传出了不知何故永熙帝恼了,未曾给予他死后的哀荣,包括入葬高陵。
舒君睁大了眼睛,他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做,豫贤贵君想将事情湮没他可以理解,可是为何翊君也是如此?“我以为翊君一向是独善其身,没想到居然早便与豫贤贵君暗中勾结!也难怪,翊君是陛下的初侍,便是养了一个四皇子,但是始终是没有女儿傍身,难免将来无靠。”说罢,随后看向蒙斯醉,嗤笑道:“连翊君都站在了豫贤贵君这边,看来礼王殿下将来真的是前途无量了!”
蒙斯醉未曾理会舒君的讥讽,而是吃惊地盯着蜀羽之,便是他也是不明白蜀羽之为何要这般做,他比谁都清楚,蜀羽之并未和任何人结盟,他如此,凤后亦是如此。
他为何要这样做?
为何要帮他?
蜀羽之没有解释,也没有因为舒君的话而动怒,看着蒙斯醉沉声道:“如今疫情虽然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但是若是此时有人染疫也并非不可能,尤其是多年病弱之人。”
蒙斯醉没有回应,他的心乱的让他连最基本的回应也无法做到,他不明白为何蜀羽之要帮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舒君有些慌了,他不怕死,可是若是这样死了,那他做的这些岂不是白费了?他岂不是要一个人命丧黄泉?那些人害过他的人算计过他的人岂不是都要继续fēng_liú快活地过日子?!这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你不想知道这个孽种是谁的?!你不想知道可是我骗要说!这个孩子是周欣然的,是她的!是上一次她去南苑之时有的!”
蒙斯醉倏然转过面容狠戾地盯着舒君。
舒君满脸疯狂,“你们以为你们杀了我便可以瞒下这件事?你们以为你们真的可以一手遮天吗?我告诉你们,你们休想!我等了这般多年,便是为了等这一刻!我要她们所有人陪着我一起死!……你不想知道我为何要这样做?因为我恨她们,我恨不得吃他们肉喝他们的血!……你知道吗?当日进宫之人根本便不应该是我的y本便不应该是我!我自幼便身子虚,我根本便不该进宫,可是她——我的母亲,她却非要让我进宫,甚至为了让我进宫而毁了父亲为我定下的婚事^给周家的原本该是我!是我——可是她却听了温安新那个贱人和他的贱人父亲的话将我送进了宫!我求她,我跪在她面前求她,我说我爱的人是周欣然,我爱她,我心里已经有了人,我没有资格进宫侍奉陛下,可是她却还是要送我进宫!她便是要牺牲我——”
“你是原配正夫所生的嫡子,你母亲让你进宫理所当然!”蒙斯醉咬着牙道。
舒君哈哈大笑,“原配嫡子?原配嫡子?她又将我当过原配嫡子吗?没有!她的心里只有她那个继室所生的儿子!她明明知道我心有所属却还是让让我进宫,她不但是毁了我,也是欺君!”话落瞪向了蜀羽之,“你不是说我不该作践皇家的尊严陛下的尊严吗?你想我死,那便也不要放过他们!他们也一样难脱干系!”
“你的恨与本宫无关!”蜀羽之攥紧了拳头一字一字地道。
舒君眼睛圆睁,然后歇斯底里地喝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这样做?你们便不顾及陛下的颜面不顾及皇家的颜面吗?我犯了这般大错,为什么你们却只要我一个人死?!难道你们那所谓对陛下情深义重便是这般吗?是吗?为什么不将这件事禀报陛下,让我得到应有的惩处!为什么——”
“本宫也想知道为什么?!”
不待蜀羽之和蒙斯醉回应,一道极怒的声音插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