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礼。
如此理所当然的话从他的口中说出。
蒙家主低着头悄然地咬了咬牙,“谢陛下,谢皇贵君。”
司慕涵伸过手,握住了苏念惜攥紧的手,目光忧心地看着他。
苏念惜回过神来,看向她,淡淡一笑,无声地说着他没事。
司慕涵回了一笑,然后,方才转开视线,看向蒙家主,而此时,目光已然染上了冰,“曾倩说你想见朕。”
话不重,可却已经足以震慑人心。
蒙家主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抬头,有二十年了,她有二十年没有见过眼前的帝王,而在这二十年间,她越发的有帝王威仪,而她……却老了。
当年蒙家在她手中损失惨重,而如今,蒙家又落到了她的手里!
二十年前,她即使念在了豫贤贵君和礼王的份上,同时也是没有罪名和能力将蒙家连根拔起,所以,她放了蒙家一条生路,而二十年后,她不但有了很好的罪名,也有了能力,这时候,她已经不能期望她会放过蒙家!
二十年前,她想办法笼络庄家,分化蒙家庄家的联系,渐渐地将蒙家孤立,即便她仍旧是重用她的女儿,可是,若是她要动手,她的女儿也不过是另一个沈玉清。
她没有选择,如今这是蒙家的最后一线生机。
即便是威胁,她也在所不惜!
“是。”
蒙家主低着头,镇定自若地道。
她来见她都带着雪氏,那便是还是很看重雪氏。
很好!
很好!
她越是看重雪氏,她便越是有希望。
“两日前,皇贵君被人从你的府邸中被人挟制而出,你来见朕,是要给朕这件事的交代么?”司慕涵眯着眼,缓缓说着,不怒而威。
苏念惜的心也是在这一刻提起。
蒙家主抬起头,一脸肃然:“陛下,草民不知为何会有人将皇贵君挟制到蒙家,可草民可以蒙氏一族所有人的性命起誓,蒙家并未做过任何伤及皇贵君的事情!”说罢,又看向苏念惜,“皇贵君,那挟制您的人可是指名说是蒙家所为?”
苏念惜没有回答,看着蒙家主的眼睛,他原本便提起的心便又高了几分,眼前之人对他一脸的恭敬敬畏,可是,看着她的眼神,他却觉得不安,非常非常的不安。
她并未挟持他,也并未如涵涵所说的那般囚禁他不是吗?
为何他会不安?
是因为,他无法面对可能从她身上找到的真相吗?
司慕涵自然是注意到苏念惜的异样,虽然她相信苏念惜没有骗她,可是对于他所隐瞒的事情,她却无法猜出一个所以然来,这十三年,他到底在哪里,又经历了什么?
“我……我当时昏迷着,所以并不清楚那人是谁,也并不知道所处的地方是蒙府。”半晌后,苏念惜缓缓道。
蒙家主一愣,眸光惊愕地看着苏念惜,像是听错了一般,他居然没有指证蒙家?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是……他另有目的?
两者之间,蒙家主更相信第二个,“多谢皇贵君明言,陛下,蒙家在此事上虽然难辞其咎,可是蒙家真的未曾做过任何伤及皇贵君一事,还请陛下明察!”
“蒙家是否做过天知地知你知朕不知,朕知道的是当时那人身上穿着的便是你蒙家的护卫服饰!”司慕涵冷声道,“人,更是从你的府中出来!”
“蒙家护卫的服饰并不是并非不可仿造之物,而承蒙历代先祖遗赠,蒙府嫡系虽然子孙昌盛,可蒙府内却仍有不少空置的宅子,蒙家虽比寻常百姓富庶,可却也只是百姓,是陛下的臣民,在护卫之上,蒙家不敢逾越,因而,府中防卫并不严厉。”蒙家主并无半丝慌乱,“几日前,州府大人下令全程搜寻皇贵君踪迹,家家户户无一遗漏,唯独蒙家是最后被搜寻的,因而,挟持皇贵君之人极可能是在走投无路之下方才潜入蒙府!陛下,蒙府虽然是云州世家,可也绝不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
“是吗?”司慕涵却冷冷笑道,“蒙家真的不敢?”
蒙家主心中一凛,她知道永熙帝这话的意思,“陛下,蒙家绝无伤害过皇贵君!”说完之后,又看向苏念惜,“陛下,蒙家有没有伤害皇贵君,皇贵君最为清楚,陛下一问便知蒙家有无伤害过皇贵君!”
司慕涵眯起了眼睛,若蒙家真的是做了这些事情,她今日定然不会放过,可阿暖却说十三年来,他并非被蒙家挟持,而那日那人身着蒙家护卫服饰从蒙家之中逃离……
冷静下来,永熙帝自然也是想到了其中的重重疑窦。
“蒙家那云州世家,云州城内有任何风吹草动,想来蒙家主必定是第一个知晓。”
蒙家主面色微微一变,然后忙道:“陛下,请恕草民说句该诛之言,即使草民发现了皇贵君,而不想让皇贵君被官府之人发现从而下毒手,可也绝不会让人挟持皇贵君在众目睽睽之下逃离的!死人,总比活人更容易隐藏!”
“放肆!”司慕涵怒斥出声。
蒙家主低着头:“草民该死!陛下,此事定然有人故意构陷蒙家,还请陛下明察。”
司慕涵面色有些狰狞,若说现在她有什么话听不得,那便是这个死字。
“涵涵……”苏念惜也伸手握着她的手,试图让她息怒。
司慕涵稍敛怒意,反手握住了他的手,给了他一个安抚的微笑。
震怒,并不能解决眼前的疑惑,反倒是会让他怕了她。
司慕涵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