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予述回到太女府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从云州发回消息永熙帝的仪仗开始返回之后,她的精神便一直处在了亢奋状态,再繁重的朝务也没有让她感觉到疲惫。
仪仗一路返回的消息她都第一时间得到。
一开始她并不满永熙帝走走停停如此张扬,因为这样很危险,可是很快,她便明白过来了。
她的母皇在用这种方式给她的父君底气!
司予述的心是安了,她相信往后不管母皇如何对待她这个太女,都不会伤害父君的!
而也因为永熙帝的态度,司予述和雪家在京城内的准备也是很顺利,至今还没有关于全宸皇贵君不好的传闻传出。
百姓只是惊叹这事的曲折离奇,惊叹于全宸皇贵君的好福气。
为了更加的坐实蒙家的那个说法,雪砚将这个说法润了润笔,随后散播开来,在永熙帝回来之前,全宸皇贵君和永熙帝的别后重逢的传奇便成了大街小巷茶馆中说书中最受欢迎的故事。
全宸皇贵君如何在船上为救永熙帝失踪,后来如何被人救上岸却失去了记忆,再后来如何为了报恩一直照顾着蒙家的那家远房亲戚,帮助恩人的夫君将唯一的孩子养大,奉养老人,再后来如何去云州,如何跟永熙帝在姻缘庙前相遇……
永熙帝又是如何用自己的真情感动了全宸皇贵君,让他最终恢复了记忆。
整个故事曲折离奇,又细致细腻,感情更是真挚,感人,催人泪下。
因为这个故事,永熙帝和全宸皇贵君不再是那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尊贵之人,而只是一堆平凡的相爱之人,他们经历患难,但是却从不放弃彼此,最终战胜了一切终于团聚。
因为这个故事,百姓对全宸皇贵君在歆羡之中又多了一份敬佩,以及一份亲切,对于这个力竭归来的勇敢男子,更是多了一份期待以及欢迎。
在这样的气氛之下,那些龌龊的想法念头,便没有滋生的机会。
当然,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目前没有人在背后趁机作乱。
司予述一直防着礼王,虽然认为她不太可能在蒙家牵涉在内的情况之下散发攻击谣言,但还是不得不防,好在礼王也如她所想的一般,没有动静。
或许是估计蒙家,也或许是不想在这时候触怒母皇。
但不管如何,只要她不动,便好。
司予述一直也在查当日是谁将信交给司予执,不过仍旧是一直没有消息,一开始她是怀疑司予执自导自演,可渐渐地却也认同雪砚所说的靖王没有这个能力的说法。
不是司予执,便只有司予昀。
可没有证据!
司予述不得不承认至今为止礼王司予昀仍旧是她最大的对手!
可如今她不动,为了父君,她也不能妄动!
一切先等父君回来,等这件事造成的震撼消失,等父君重新回到后宫消失在众人的瞩目之中再说!
“殿下回来了。”
太女正君白氏一直等在了前厅,一见司予述当即起身上前相迎。
“嗯。”司予述微笑点头,自从荣王去了云州之后,她的心情一直很好,笑容也比以前多了许多。
白氏从未见过妻主这个样子,在惊讶的有些无所适从之余,心里自然也是高兴,因为这件喜事,两人之间因为先前侍君一事而产生的隔阂似乎淡忘了。
“殿下累了吧?”
司予述摇头,“不累,这般晚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是专程在这里等殿下回来的。”白氏微笑道,“下午宫里传来旨意,说明日一早各皇女正君都要一同前去迎接父君回宫,我便想问问殿下还需要准备什么吗?”
司予述握起了他的手,“你去了便成,不过虽说是去迎接父君,但是毕竟母皇也在,规矩也不能有失,明日本殿会率领文武百官在宫门外相迎,你跟在父后身边,在众臣之后等待便可。”
“嗯。”白氏认真点头,“殿下放心,我不会失了礼仪的。”说罢,又道:“明日父君回宫之后,我便去给父君请安,殿下,父君他会喜欢我吗?”
司予述看着白氏的神色,笑了笑,“放心,父君很和善,他会喜欢你的。”
“殿下……”白氏又道,心里似乎还是发虚,“你跟我说说父君习惯爱好可好?”说罢,又忙道:“我本是想早些问你的,可是又见殿下一直很忙,便不好打扰,我也进宫向翊君请教过,翊君虽也跟我说了许多,可殿下毕竟是父君的女儿,定然会知道更多的。”
司予述看着他,神色越发的柔和,“好,你让人弄几样小菜,再上壶酒,我慢慢跟你说。”
“酒?”白氏一愣,“殿下要喝酒?可是明日……”
“放心。”司予述打断了他的话,“不喝太多就成,你陪我喝几杯,明日,父君便要回家了,我便可以见到父君了,也不知道父君还能不能认出我来……”
“会的!”白氏正色道,“父君一定会认出殿下的!”
司予述笑容更加的深,“也是,父君那般疼我们,怎么会认不出呢?我先去更衣,你去安排,待会儿我们喝两杯!”
“殿下去我院子吧。”白氏忙道,“那里也有殿下的衣物。”
司予述愣了愣,随即笑道:“好。”
白氏舒心笑了。
十月初的月色并不算很好,可是却不影响司予述的心情。
花厅内,司予述一边说着幼时的事情,一边喝着酒,开始白氏还劝着她,渐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