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静一窒,神色有些尴尬,这些事情虽然是无可奈何之事,但是却也是她这个兵部尚书失职,她看着司慕涵半眯的双眼,一时间竟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司慕涵没有皱的更紧。
庄铭歆见状,用一种较为缓和的语气将事情说了出来。
司慕涵闻言,脸色一变,沉默半晌,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所以,所有人都睁着眼睛当瞎子了?!”
柳静一张老脸更为尴尬,“十六殿下,陛下也知道这些事情……”
司慕涵沉着一张脸,“千里之穴毁于蚁穴,柳大人你没听说过吗?!”
柳静微微一愣。
“十六殿下,有些事情不能着急,一旦着急了,便什么也做不了。”庄铭歆语气有些耐人寻味。
司慕涵咬了咬牙,她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她也从来不是一个心急之人,可是当她得知这个情况之时,她脑海中浮现的是一个大周山河破碎,生灵涂炭的画面!
军队是一个国家的根本保证,若是军队内部已然腐朽,那大周的江山如何能够延续下去?
她知道没有一个皇朝是能够真的千秋万代,可是至少如今的大周她还年纪,还有未来!
她一旦想到了三年来游历的山水从此破碎不堪,便从心底涌起了一股寒气,寒入骨髓。
司慕涵深深地吸了口气,“有些事情本殿可以暂且不去管,但是这件事本殿却不得不过问!柳大人认为呢?”
“十六殿下放心,这件事下官也会管到底!”柳静正色道,这样的大事她若还是不管,那她这个兵部尚书便真的应该回家耕田去了。
庄铭歆也点头赞同。
三人的意见达成了一致,便商议着如何去做。
一个时辰之后,三人离开了营帐。
当天晚上,司慕涵让给韩芷暗中取了两套士兵的服饰换上,然后带着韩芷走出了自己的营帐,第一战便是去伙房。
为了方便将士用餐,军队的伙房一般建在了各个大营的中间。
然而司慕涵走进伙房的时候,却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十六殿下怎么这般好兴致在这个时候前来伙房?”顾若青勾着嘴笑着站在司慕涵面前。
司慕涵微微讶然,然后便恢复了寻常:“本殿见难得来军营,自然是来体验一番。”
“十六殿下从未当过兵,自然不知道,这夜间在军营中擅自走动,而且还穿着从别处士兵那里拿来的衣服,是极容易被人误认为是敌军的奸细。”顾若青敛去了笑意,沉声道。
伙房内依然熄了炉火,只剩下进盏油灯还亮着。
昏暗的光线中,顾若青的脸色有些阴沉。
韩芷见状,立即挡在了司慕涵面前。
司慕涵扬手让她退下,微笑地看着顾若青:“看来顾将军是故意清空了这伙房来招待本殿了。”这个时辰军中尚未过晚膳之间,可伙房却像是早已经熄了火。
“末将今日下令,让各营提早一个时辰用完膳。”顾若青淡淡地道。
司慕涵挑了挑眉:“不知道顾将军这般做是为了什么?”
“这句话该由末将来问十六殿下。”顾若青说道,“十六殿下这是做什么?”
“将军既然预料到本殿会出现在这里,定然也知道本殿要做什么!?”司慕涵笑了笑道。
顾若青沉默了片刻,“十六殿下便不怕末将杀人灭口?十六殿下应该知道,这里是西南边陲,更是军营,末将大可杀了十六殿下然后将事情推到敌军奸细的身上,这样陛下即便会震怒,也未必会对末将如何!?”
“顾将军,本殿若是怕死了,便不会在将军的地盘上做出这些事情来!”司慕涵冷笑道。
顾若青哈哈笑了笑:“十六殿下胆识却是有的,但是本事却还差了点,不过倒也有些自知之明,往后若是再历练历练,未必不能成就一番大事。”
“希望将军所说过的大事不是挪用军饷这等大事!”司慕涵眯了眯眼,把话给挑明了。
顾若青看着她,“十六殿下来到临淮城的第一日,下官便写了密折将这件事禀报陛下了,如今折子应该已经到了陛下的手中。”
“你说什么?!”司慕涵不禁讶然,她将事情禀报了母皇?!难道母皇也知道这件事?!
自从得知废太女的家眷还活着的消息,司慕涵对于瑄宇帝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似乎在某些方面,她对她的看法不怎么客观。
可是若是这件事是瑄宇帝在背后操纵的,她却还是无法相信,更加无法接受!
瑄宇帝应该比任何人都知道这里面的危害。
“末将如此做完全是出于战略考虑,十六殿下尚且年幼且没有作战经验,但是也是可以明白,这世上舍不得孩子便套不狼!”顾若青淡淡地道,像是再说一件极为寻常的事情,“平王私自扣下临淮河防御工事的整修款项已然事实,即便惩治了平王,也无济于事,朝廷也能够及时将银子补回来,而南边的外族也可能沉着这个机会入侵我大周,如今……”
“顾将军,你不要告诉本殿,如今林淮河上的防御工事一定能够保住大周的西南安全!”司慕涵厉声打断了她的话。
顾若青随即道:“十六殿下担心的莫非是我顾若青的军队在三年未曾发下任何银饷的情况下便没有作战能力了吧?”
司慕涵闻言,胸口像是憋了一口气,因为顾若青的狂妄自大,也因为她话中的那个称呼,“你顾若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