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业感觉到她的身子在抖。
她肯定非常痛!
当他看到她失控的样子,听到她凄厉的叫声,特别是那一句句"秦业,救我!"的时候,没人知道他心中的痛和恨。
他宁愿痛的是自己!
可是,他没有任何办法,这是她能活下去的唯一方法。
他将羊奶递到她唇边:"喝一点吧。"
她痛得说话都觉得困难,费了好大劲才道:"不要有腥味的。"
秦业道:"只有这个,这里没有牛奶,只有羊奶。"
她无比虚弱的看着他。
他现在的表情,他的眼神里,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里,都藏满了痛意。
她的目光落在了他上了夹板的手上,火光电石间,她想起了自己咬着的东西。
这是她咬的。
她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气,将他咬成了这样?
她装作若无其事的喝了一口羊奶,然后努力的像平常那样说话:"不,我不要喝这个,我要吃粥,秦业,我要吃粥,你去帮我熬,我要吃你做的。"
说完这句话,她感觉自己已经痛得快要昏过去了。
秦业听了这话,将她扶起来靠在床沿上,道:"那我去做,你先休息一下,实在痛得厉害就叫我。"
他小心翼翼的替她拉好被子,然后一步三回头的出去了。
许海心忍到秦业走出门之后,就再也忍不住了。
她低低的呻吟出来,使劲的抓住床沿,恨不得将那木头生生的抓断。
一小儿功夫,她全身就大汗淋漓了。
她有些庆幸让秦业走开了,他已经付出了这么多,她不愿意看到他无助的眼神。
痛意持续了一会儿,比刚开始的时候缓解了一些。
她拿过旁边的毛巾,将脸上和脖子上的汗水擦干,然后下床。
可是,只走了一步,钻心的疼痛便从脚底袭上来,她差点倒在地上。
她只得拼命忍着再次回到床上。
这样楚痛的感觉,让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无比的漫长。
她觉得就像过了一万年那样久,疼痛才慢慢的减缓了一些。
当秦业端着小碗回到屋子的时候,她勉强让自己坐了起来。
"熬好了吗?"
秦业迟疑的看了下手里的小碗,道:"这里气压不够,米熬不烂,不能够像我们在南城那样。"
就是这一点粥,他整整煮了一个多小时。
好在米虽然没有又软又烂,可是米汤还是不错的。
许海心艰难的露出笑意,道:"可以的,我吃一点。"
秦业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用勺子一点一点的喂她。
她其实痛得厉害,粥是热的,就更痛了。
她忍住痛意将一碗米汤全都喝光了。
秦业满意的道:"不错,这么听话,回去有奖励。"
许海心虚弱的笑了:"是什么奖励?"
秦业亲了亲她的脸,道:"你想要什么奖励?"
许海心道:"我不要什么奖励,只要你陪着我。"
秦业搂住她,低声道:"我会一直陪着你。"
许海心道:"秦业,我还有一个要求。"
"你说!"
她低低的道:"我不喜欢云浩,不想看到他,你以后能不能不要让他来秦家,或者。不要让我和他见面。"秦业愣了一下,但他没有问为什么。
他轻声道:"好,我答应你。"
她靠在秦业怀里,轻声道:"秦业,还有九次这种治疗吗?"
"是,阿水说还有九次。"
许海心身子忍不住抖了下,道:"有些痛,我要是忍受不了怎么办?"
秦业道:"不会,我会和你一起挺过去,你要坚持。"
她不再说话。
他温暖的体温和有力的心跳传来,她感觉到了一丝舒畅。
痛意在慢慢减轻。虽然很慢,可她还是明显的感受到了。
痛意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早上,她到天亮的时候才勉强睡过去。
看到她睡着了,秦业轻轻的下了床。
他来到阿水的屋子里,看到他正在研究从边境带回来的草药。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她不那么痛?"
阿水慢慢的抬起头,道:"没有。"
"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是!"
阿水道:"这就是我为什么一直在强调这种药非常痛的原因,这才是第一次,如果她这一次都受不了,以后的几次,会更难,曾经有就人因为受不了这种疼痛。治到一半被憋死的,不要以为得到了这个东西就一定会好,接下来的几次才是关键,这东西虽然能救命,但也是双刃剑。"
秦业沉默了一会,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
阿水道:"这个药的份量明显不够,就算她能忍受十次的痛苦,也不能痊愈,但是雪山之吻已经彻底消失了,以后要怎么办,我也不清楚了。"
秦业道:"我们已经收集到了二十种药材,一起制成药粉或者丸子,她长期服用的话,应该也是有帮助的。"
阿水道:"这些药虽然是非常稀有的,但也不能长期服用,是药三分毒,越是厉害的,毒性越大,你看她服了那药必须用药汤来换血,这就是证据,所以,长期服用不是最好的选择。"
他叹了一口气,道:"不过能换来十几年的光阴,也算不错了。"
外面的雪仍旧在下,一点也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
到中午的时候,许海心醒了过来。
这一次,她感觉痛意明显减退了许多,虽然还是痛,但已经在能忍受的范围了。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