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喜到整个人都舒展。
商柠被五花大绑,扔进了其中一马车上。随后在苏衡的命令之下,队伍开始行径。
天知道,要去哪里。
屠宰场吗?
商柠使劲地挣扎,却发现那绳子捆得密密麻麻,将她的手臂绕成了麻花。她试图把绳子咬断,当然,除了她酸疼的牙,并没有任何起色。
这个苏衡,这个大灰狼佞臣,简直就是天生克泼皮的。
商柠那一套泼皮的逃生手法在他这里通通失效,她只能眼巴巴看着窗帘,满心的小剧场:
若干年后,两人庆祝苏衡的某岁寿诞。
商柠笑呵呵:我给你送了一院子的礼物。
苏衡皮不笑心乱房?
商柠:不贵不贵,也就值一只王八!
苏衡:王八。
他打开两人的院子一看,发现原先的青石小筑被挖了,重新铺满草皮,上面还开着不知名小野花。
苏衡:哪来的野草
商柠笑得露出牙龈:嘻嘻,定情信物。你还记得那年我被砸下去的草坪不,我用一只王八和西市小贩换来啦!
苏衡:???
“奴家不知大人究竟再说什么”
清桠的嗓音很是轻柔,配上那喑哑的语调,到底是惹人怜惜的。只可惜在场的,一个是没心没肺的泼皮,一个是铁石心肠的佞臣。
苏衡咧嘴一笑,那眼眸里面却俱是寒冰点点:“本官,最是厌恶说谎的人。”
清桠的头更低了,她看着自己的双手,抚摸着自己涂了丹寇的指甲。她只能选择沉默不语,也不敢抬起自己的脑袋,当她与苏衡对视,她觉得自己整颗心都在颤抖。
害怕,恐惧。
商柠回过神来,她看着清桠相当反常的态度,心中顿时有了揣测。苏衡这匹大灰狼,实在是适合去做个牢头,专门审问凡人。
她侧首,看向一旁苏衡的侧脸。
先前只是觉得这佞臣生得绝美,如今看他的侧脸,才发觉这人的五官轮廓简直就是天赐神雕,精致斐然。
啧,商柠偷偷抹掉自己嘴角漏出的一点点口水。怎么这么好看,真是犯罪的长相。
苏衡只是静静地看着清桠,再没有多说一句话。清桠在额头又滴落冷汗时,整个人都颤抖,终于忍不住跪下去。
只可惜,抬起头的眸子里面依旧是凶光。
她呼喊:“大人明察,小女子自幼身子娇弱、性情淑良,怎么可能会是做这种事之人。是她,是她动的手!”
清桠伸出那双柔荑般的手,指着商柠。
商柠看着她指自己,突然不知该说什么,只是脑子轰然一下,颇有一种想要上前与她打一架的冲动。泼皮的职业操守,让她忍下心底泛起的冲动。
她冷冷地看着清桠:“你说是我做的,那你倒是说说我是怎么做的?我现在是郡主,你冤枉人的时候得想想后果。”
清桠死死地咬着下嘴唇,一不做二不休又磕了几个头,言辞激烈道:“是她逼迫奴家,给那位官人下了毒,随后派人将他打得半死不活。”
苏衡挑眉,看着地上这哭得梨花带雨的花魁。
商柠嗤了一声,心中到底是失望透顶。
这清桠,最终还是变成了她最为不齿的那一类人。她将自己腰际的檀木牌解下,放在锦缎桌布上,笑道:“御史大人且看,这乃是本人的泼皮木牌。”
苏衡:“所以?”
商柠笑:“御史大人应当知道,我不当郡主之前,是泼皮头儿的闺女。这身份虽说要钱没有,破事一堆。但是大荆天下泼皮皆是我兄弟,想收拾人只用呼一声。”
她说得眉飞色舞,仿佛这泼皮一枝花的身份比郡主要体面许多。灿烂若繁华的俏脸上头俱是星星点点的光。
看着她,苏衡的嘴角忍不住翘起一点弧度。
“所以啊,”商柠气恼道:“你说我偷猪放火欺负人这些还能忍,但是说泼皮一枝花收拾人还得靠下毒,这简直就是在侮辱我。”
她的腮帮子气得鼓鼓的,就像贪吃的松鼠。
清桠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在看到苏衡脸上若有似乎的笑时,整个人都战栗。
青楼教司里长大的人,最会察言观色。她很清楚,现下苏衡的脸上写满了信任,甚至可以称为“纵容”。
“我下午已经派心腹去查过刘斐身上的毒。那毒名唤白鹤,乃是一种慢性毒,需要累月之积,”苏衡道,嗓音低沉:“这些月来,只有红袖楼小厮去地下集市买过。”
他从袖子中拿出一卷泛黄的纸,上头详细地记录了购买时间与份量。
“最早,”苏衡指了指最上头的记录,道:“三月十七,那时候你还未与郡主重逢罢。”
清桠瘫坐下来,眼里都是狠毒。
她抬起头,阴森森地盯着商柠,眼里是满满的恨意。
座上两人自然都发现了这一点,尤其是商柠简直觉得莫名其妙,她看着清桠,颇有些气恼道:“怎么,我那日帮你出头,就是我的错了?”
“你懂什么,你究竟懂什么!”清桠完全就是气急败坏地嘶喊:“你从小就是老奇头的掌上明珠,你根本就不懂我的顾虑,我的痛苦!”
掌上明珠?
商柠的额头泛起青筋。
说出来不怕人笑话,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称呼她掌上明珠。先前她一直以为,自己是老奇头脚边剩骨头都不如的破石头。
商柠不语,是因为无言以对,心中愤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