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夜宴在皇上以昏迷为代价当中提前结束了,连个月也没来得及赏。
林玉珍百思不得其解,前世中秋这日,皇上并未出现什么异样,当然,也未出现皇后大庭广众下跪这事,这些差不多都是因为她改变了知画的人生轨迹开始,许多的事,与前世已经相去甚远了。
未来的路是怎样的,她也不知道。
而原本计划的中秋过后将热闹的把知画送入三皇子延禄宫的事,也因皇上的病情而不得不低调处理,将与知画相好的碧青随了她,择了个好的日子,送了过去。
送知画去延禄宫的那天,天公倒是很给面子,碧蓝碧蓝的,只寡寡的飘了几朵洁白的云,阳光也收起了夏日的酷暑,难得的浅薄。
早早的,林玉珍就吩咐了宫婢前去服侍知画沐渣衣。虽然知画也是一介宫婢,但要嫁之人乃是宁国的三皇子,虽是为妾,但也不能草草敷焉过去,这点于皇家颜面不合。
待收拾得妥当了,知画领着碧青前来拜别。林玉珍就这么的恍眼瞧去,心中已是知晓穿婢女宫服的知画已是很美,今儿个经这么细致的一收拾,倒有些倾城之姿显露出来。
颇满意的点点头,示意芜琴去扶跪拜面前的知画起身。
待得她起来,林玉珍肃肃容,不失威严的嘱咐:“你这一去延禄宫,从此倒是个享福之人,却也不能忘了本,切记得时时紧守本分,不可让三皇子失望。”顿了顿,又将眸光看向跟在知画身旁的碧青道:“你就随了知画过去,近身侍候她吧。”
话毕,由着知画与碧青叩谢后离去。
知画的脚将将跨出屋门,又听见林玉珍提醒她:“二皇子刚遣了人过来,说是今日事忙,嘱你不必特意前去谢恩了,你就直接去延禄宫去吧。”
知画心中一颤,手不自觉握紧,迈出去的脚步似有千斤重,每移动一步,心就纠一分,幸好有碧青在旁扶着,离得林玉珍远些了,才听碧青低着声音安慰:“秀,您慢些,既然二皇子无情,您又何必伤心。”
然,刘恒虽对她无情,她也容不得旁人说他些什么,冷冰冰的看了碧青一眼,警告道:“碧青,你逾越了。”
碧青撇着嘴,却不以为然,继续编排:“秀,您今日如此用心妆扮,可那二皇子却避而不见,奴婢以为,以为您不如好好的跟着三皇子,奴婢看那三皇子看您的眼光,错不了。”
知画停下脚步,甩开碧青扶着她的手,冷冷道:“碧青,你是不是认为我现在嫁了三皇子为妾,就不再是你的主人了?”
碧青何时见过她这样冰冷的态度,心下也是一惊,暗道近来秀扮了和她一样的婢女,命她不得再拿她做秀对待,以免让林玉珍瞧出什么来,竟习惯了,忘了秀还是秀,不是她一个小小侍女能挑拨的。
碧青吓得急忙着就要跪到地上请罪,知画却不甚耐烦的蹙起眉,再次冷言道:“你是想让所有人都围过来看看,我这个刚升为三皇子为妾的宫婢是如何得势嚣张的么?”
碧青抹了把额上的冷汗,乖巧上前扶了她的手,往三皇子的延禄宫而去。
一路上,到处有宫监宫婢偷偷的躲在回廊花丛间,对着两人指指点点。自这宁国开国以来,除了皇上偶尔临幸过一两个宫婢外,还未曾发生过被皇子看上进而迎为妾的。林玉珍这报仇之举,倒是成全了知画成为宁国皇宫的一次历史性创举的开创人。
知画自然晚得,这一切就是林玉珍想要打击她的效果。原本她是可以乘一架软轿到三皇子的延禄宫,可林玉珍却说皇上身体不好,不宜大兴奢张给阻止了。冷笑两声,她却不知何时皇宫中乘一顶形也是奢张的行为了。
事情走到如今这地步,要说知画心中半点悔意也无,那真是假得不能再假了。
怪也只怪她当初太天真,幻想能潜到林玉珍身边去,帮上表哥一星半点的忙,结果忙有没有帮到一星半点她不清楚,但就眼前的情况来看,就算她真真的帮了表哥天大的忙,可也把自己给搭进去了,想退都退不了。
想着以后或许很久一段时日里,她都得以知画的身份,以三皇子皇妾的身份生存在宫中,心里的苦就若那九天之上的银河,万年怕也流不尽。
对林玉珍的恨,如若在她初初嫁给刘恒时还只是一颗种子的话,那么现下也已经茁壮得遮天避日了。
就是因为她的出现,就是因为她不是刘恒暗探情报里面的模样,才让她做了错误的决择,落得了现今的下场,她怎么能甘心。
如此这般磨磨蹭蹭的到了延禄宫,迎在宫门口待她的,却只有两个不上挡次的宫婢,说是不上挡次,是因为这两个宫婢看她的眼神实在是可恶。
碧青挂着笑脸上前塞给每人一珠簪花,恭谦的道:“两位姐姐,奴婢与知画初来乍到,还请姐姐多多的指教。”
那两宫婢其中稍丰腴的那个拿起簪花瞧了瞧,鄙夷的扔到地上,还吐了口沫星子呸了声,对着另一个说道:“今儿个真真是倒了霉才接下这桩差事,我还有事先走了,你要留就留下吧。”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留下来的另一个宫婢看看被前一个扔在地上的珠花,又看了看自己手中这个,挣扎半晌,终究是没好意思做得太过份,“我,簪花我还是不要了,我带你们先进去吧。”
知画走上前来,又将簪花塞回她手中,另又从自个头上取了一支金镶玉宝钗递到她手中:“姐姐不要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