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查开口毫不犹豫的介绍了自己,此刻仿佛是抱着什么极大的信任和期盼一般的,一双明亮的眸子在夜色下熠熠生辉。不过,那个男人显然对此并没有太大的兴致,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这使得伦查有一点儿落寞。
“你在这里好好休养,等伤彻底好了就回去吧。”
墨霜的性子似乎与他的名字一样带着点儿漠然,这个男人既没有对对方的名字和家族感兴趣,更没有对伦查之前是否撒谎而感到不满,在他的眼里,一切都是那么的波澜不惊和习以为常;当然,他更没有兴趣打听对方真正受伤的原因;反正,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面对男人冷淡的话语,让突然热情高涨的少年像是被一盆冷水浇了满头,顿时不知该怎么接话。
“那个……”伦查犹豫了片刻,从怀中掏出一个黑如焦炭的小石头,然后二话不说的塞给了墨霜。“这个,就当报恩了。有需要就用它;千里之外我也能听到你的声音。”
“铁徽?”墨霜将东西握在手里细看,小石的一面打磨得光滑平整,上面还刻画了密密麻麻的古怪图案。
铁徽,他知道那是前尘宫组织里用于联络和召唤的一种法器,不算什么稀奇玩意儿,几乎每个尘宫的谍报人员手上都会有几个;这东西也不是可以无限制的使用,它们的使用次数根据铁徽的等级由低到高是一至五次;看这枚铁徽上图案的复杂程度,应该会在三次左右。
伦查见男人终于对某样东西有了点儿兴趣,便将目光也转向那枚铁徽有些不好意思的挠着脑袋说:“额……它还剩两次机会。”
墨霜抬眼看它微微点头:“谢谢。”
“啊,不客气!”伦查有些脸红。
“时候不早了,琉玥大人应该也跟那个鲛女叙完旧了。”
“哦,那我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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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该走了。”琉玥“望着”不知何时明月高升的天空,悠悠叹了口气。
“你放心,我们以后不会再见面了。”飞花折顺着琉玥偏转的脸也看向了那一轮高挂的月亮。
她发觉,今日的月亮是从未有过的圆,却也是从未有过的暗淡。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自那日他将她从万丈悬崖边拉回之后,她便对他有了一丝仰慕之情;在他精心照料的数日里,她渐渐的感受到了这个男子与别人的不同——不会因为她生来卑贱的身份而对她有所鄙夷和蹂躏;更不会因为她出生于烟花柳巷之中待她有所差异。他为她疗伤时的细致与温柔,让这个久经风霜、看破世间薄情的鲛人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诧异和悸动。
久而久之的,她发现自己爱上了他;即便在知道这人是高不可攀的妖族权贵。
但很显然,老天又再次给她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当她向他委婉的表明心意后,那人却告诉她自己早已心有所属了,虽然他的所属已经亡故了几百年,但依旧无法让任何人去撼动那个位置。
那个时候,她才凄然一笑——自己一个卑贱的鲛人,怎么会异想天开到去攀附堂堂妖族权贵的高枝?
“是无锋他又对你说了什么吗?”琉玥感知着对面美人的表情变化,“他那样的性子,你别放在心上。”
“不,左权使说的是对的。”飞花折抬眼凝望着面前温和儒雅的人,“鲛人的身份确实太过特殊,如果被外界发现了鲛人跟妖族来往的太过密切,一定会对妖族有所猜忌。毕竟,现在‘宠物’们都不大安分,没有人会认为那是一贯逆来顺受的奴隶自发的行为;大家都会猜测是不是有什么幕后指使。现在是风口浪尖的时候,一切都会格外敏感。”吸血姬的堕落
“大人为什么不收了她做侍宠?”墨霜在琉玥不经意的抬手之间,敏锐的察觉到了他手腕上少了什么。
琉玥微微一笑:“侍宠是一滩腐臭的死水,她不适合在里面度过余生。”
墨霜不明意味的也跟着笑了笑:“想要的东西不留在身边,大人不会遗憾吗?”
锍玉“看了”墨霜一眼摇头:“想要的,并不意味着就要抓死不放。有的时候,你握得越紧,越会适得其反。”
墨霜不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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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阑珊间的一处朴素清雅的院落内,星光衬着点点在风中打旋的小白花瓣有些调皮的落到了临窗的书摞上;像是想要引起那个全神贯注的白衣人的一分注视。
“尊主,该歇息一会儿了。”一旁的黄岳看了看时辰轻声提醒。
“嗯,他们回来了么?”淡金色的眼眸里透着几丝疲惫。
“回来一个多时辰了。琉玥大人劝那个鲛女去‘亡’,她应该会按照大人的意思办。”黄岳恭敬的道。
无锋用手指轻轻按压着太阳穴,似乎有点儿力不从心的感觉。“‘亡’是个不错的选择,至少我能帮得上忙。”
“您打算插手此事?”黄岳不解。
“如今十界上还存活的鲛和类已经不算多了,更何况几千年的奴役生活,很容易使得抗争的意志渐渐变成委曲求全;这么一折算下来,还能够兴起反抗的可以说少得可怜。”美得过分妖异的男子抬头看着一脸肃然站立的得力下属似笑非笑,“‘余晖’已经成不了气候了。上次十界各地饲主组建起来的临时清剿,不仅让他们溃不成军而且也起到了震慑作用。我猜,现在的‘余晖’指不定都在打着回去安分做侍宠的心思。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