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敏儿没想到黄君尧会来找他,“黄大人,听说你很忙哪,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
黄君尧连连拱手:“夫人,你这是取笑在下了。”
如果没有她推荐到府衙做事,他可能没有这样的机会与造化,在他心目中,她就是他的贵人,内心充满感激之情。
“小单姐,给黄大人倒杯热茶。”
“是,小东家。”
黄君尧注意到仆人的称呼,暗自愣了一下,却不由的更尊重她:“夫人,今天来……”突然之间,他不知怎么说,说是聊天吧,好像不妥,说是请教吧,又更似不妥。
“黄大人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
“其实也没什么。”黄君尧突然感觉衙门之事跟一个女流之辈说不合适,再说贴通告招人的是她掌事,他应当问秋掌柜才对,他冒失了。
麻敏儿动动眉,感觉这个家伙不正常,“是不是在公务中遇到难题了?”
“没……没有!”
“越说没有就是有。”麻敏儿笑笑。
“呃……”黄君尧为自己的搪突而不好意思。
“没关系,能帮到你的,我会尽力而为。”麻敏儿真诚的笑道。
贵人都说到这份上,黄君尧拱手回道:“看到夫人的铺子招账房先生跟别人不同,有些好奇,所以过来问问。”
麻敏儿明白了,在大魏朝,就算找个脚夫都要靠牙人、熟人介绍,“你对公开招人的事感觉新鲜。”
“是,夫人,如果没有熟人介绍,你不担心招到的人不合意吗?或者说,如果招到品行不端的人怎么办?”
麻敏儿笑了,“那谁又能保证每个牙人、熟人都实诚呢,都能介绍品行端正的人呢?”
“……”黄君尧被问住了。
“再者,我以能力招人,先看他能不能胜任工作,然后试用三个月,三个月时间,足够看出一个人有没有能力,品行怎么样,能用、品行又不错,就留下来,需要事做的人找到了事做,需要人做事找到了人,大家都受益,何乐而不为呢?”
“听夫人一番,君尧觉得夫人说对极了!”黄君尧赞同的点点头,“要是衙门内也能像夫人这样招人就好了。”
“当然也可以。”
“昨天晚上,我父亲也说可以,今天,我头脑一热就来找夫人,现在想想,夫人招的是账房,跟衙门内的官员胥吏不同。”
麻敏儿笑而不语。
“夫人,是我搪突了。”黄君尧道,“在下,告辞了。”
“等等,黄大人——”
行礼的黄君尧抬眼,“夫人——”
“黄大人,听说你在修暗渠时,很是变通,以最快、最节简的方式修好了渠道,怎么现在反而迂腐了呢?”
“我……”
麻敏儿反问:“黄大人,朝庭选拔人才是怎么做的?”
“当然是科考。”
“品级过高的官员任命,你没有权限,可是八品以下官员、小吏,你有权吧?”
黄君尧回道:“是,夫人,”
“那你也可以像朝庭一样以考试择优录选人员啊。”
“考试?”
麻敏儿点点头。
黄君尧无奈道:“像朝庭一样三番五试,我没时间等啊!”
“黄大人……”麻敏儿摸摸鬓角,真怀疑他是怎么把那么复杂的渠修好:“衙门内,有各项专司官吏,比如说户部下收课税的小吏,那你以考核税赋方面的知识,以这个考核他们,不需要三番五次,笔试、面试,足够了。”
咦,黄君尧并没有说差课税官吏,麻敏儿怎么一语中的呢?哈哈,不要忘了,麻敏儿有很多铺子在东兵哟,秋白砚已经把东丘的情况跟她说了,她当然能一击即中。
黄君尧迷糊的双眼突然一亮,“哦,在下想通了,我明白了。”连连拱手,“多谢夫人,多谢夫人!”
“黄大人客气了。”
黄君尧认真说道:“我一直以为随意招人,会显得随意,不正式,没有严肃感,现下我懂了,考试用人,一样严肃、严谨。”
咦,黄君尧为何要这样说呢,他自己就没走科举路线,是偶然得到的机遇而得到重用的,是破格录用的典型,为何就不能破格录用别人呢?
说起来,还是时代的局限性,在人们心中,每个人都希望老天砸个‘屌丝逆袭’的机会,进而完成人生的华丽转身,但这种机会,落到大众心中的机率跟天上掉下金子一样渺小,如果有一天天上掉下‘金子’的机会多得让普通人也垂手可得,那这‘金子’也不叫金子了,就是普通的雨滴,在人们心中的神秘感、神圣感马上消失,乍乍之下,让人们既失落,又觉得好像普通人没资格得到‘金子’的权利。
黄君尧就在这种矛盾中徘徊,没有冲破这种狭碍的想法,但他实在想做好知府之官,实在缺人,在麻敏儿的提醒之下,终于走出‘机会难得’主义者的行列,把机会洒向普通人,让他们能轻易的谋求到衙门内‘神圣’的职位。
“想通了就好。”麻敏儿笑。
黄君尧拱手道:“夫人,那在下就不打扰了,告辞了。”
等他走后,单小单道:“这个黄大人开始时还不想说,不想说又来了,还真是让人想不到。”
“他也是忙得糊涂了。”麻敏儿笑笑。
单小单撇嘴:“要不是糊涂,我估计他都不会找你。”
“哈哈。”麻敏儿大乐:“估计是。”
单小单道:“这就是小东家嘴中的大男人主义,轻视我们女人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