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承嗣叹口气,也不答话,默默摇了摇头,望着黄河漂浮的尸体,不远处在几次流水较缓地方已经形成了尸摊,密密麻麻的的尸体挤在一起,把黄河堵塞大半截,周遇吉说道:“老弟,你在看什么?”
田承嗣说道:“大哥,小弟在想,这些尸体顺河而下,有多少尸体能够流到开封城下。”
周遇吉笑道:“近万的贼兵逃入滚滚黄河,大半都会葬身鱼腹,不够为兄估摸着怎么着应该也会有三两千贼兵浮尸飘到开封城下。”
田承嗣笑道:“大哥,如果咱们这里把俘虏的贼兵都杀了,连同战场上的尸体一起扔下黄河,顺河而下,估计到时候开封府的闯贼和开封城里的军民,都有不一样的反应。”
周遇吉惊道:“兄弟,你想把近万的闯贼俘虏都杀掉?”
田承嗣说道:“大哥,虽然刚才下了接受投降的命令,但这不过是为了减少官军伤亡的权益之计罢了,这些乱民不会再成为顺民了,不把这些人杀掉,留着就是祸胎,还浪费朝廷的粮食。”
周遇吉眉头微皱说道:“兄弟,可杀俘不祥啊。”
田承嗣说道:“杀一人为罪,杀万人为雄,杀百万是为雄中雄,纵有鬼神怪罪,小弟一人独自担当便是。”
田承嗣的话顿时让周遇吉、毕拱辰、张同知、李胜平和官员士绅们都大吃一惊,田承嗣对管得宽冷漠地发出杀人的命令,管得宽立刻下令亲兵队号兵吹号,几个号兵吹响了牛角号,苍凉的“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声传遍四野。
毕拱辰急忙喊道:“田将军,且慢!这些俘虏以前多是良民,他们既然刚才都已经投降了就不能杀,否则不是显得朝廷不讲信义吗?而且就是要杀有需要有甄别才是,不如先杀那些身负血债的俘虏吧。”
田承嗣说道:“毕大人,已经来不及了,杀俘的号声已经传出去了,只能希望这些俘虏下辈子投胎不要再做乱民了。”
这时早已暗中做好准备的锦衣卫官兵,花铁干、狄云、温正、常丹、饶成军、马贵、涂德海、牛成熊、水笙和亲兵队八千锦衣卫官兵,对六群放下武器被麻绳串在一起的闯贼俘虏展开了围杀,基本上是一对一的屠杀,手无寸铁的俘虏们一片哀嚎,很快被锦衣卫杀到过半,俘虏们都哭爹叫娘并恶毒的咒骂田承嗣和官军,个别悍勇之辈赤手空拳的对锦衣卫反击,但面对武装到牙齿的锦衣卫官兵,这样的反抗基本上就是隔靴抓痒、蚍蜉撼树罢了,俘虏们全部被杀倔,最终统计结果居然是只给锦衣卫造成了二十几个伤兵。
田承嗣大方地把这近万颗俘虏的人头赠送给了山西军民,周遇吉、毕拱辰、张同知和一大群官员士绅几乎人人都有份,这下子可把这些人高兴得不得了,杀俘不向和可能的御史弹劾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不过田承嗣事先也有事情交代,让山西军民把沿途收集来的贼兵尸体,连同战场上的死尸和被杀的俘虏,一共两万多具贼兵俘虏,割了首级后,统统推进黄河里去。
两万多具无头贼兵死尸,一直抛到深夜一更天才抛完,泽州、郑州以下的几十里黄河,满河浮着的都是闯贼士兵的尸体,因为尸体太多流不太动,黄河的河水混合了死尸流出的血水,把黄河水染得乌红乌红的,一度吓得黄河两岸的渔民纷纷搬迁。
两天后大批闯贼士兵浮尸总算流到了开封城,闯王李自成得知消息后自然是暴跳如雷,宋献策当时就猜测可能是田见秀部在黄河北岸战败,李自成当场严令手下大将李过去查清郑州方向田见秀的情况,李自成现在一想到田承嗣就是一阵咬牙切齿,恨不得食田承嗣的肉喝田承嗣的血。
而开封城军民得知黄河里出现大批闯贼士兵的尸体后,虽然一个个仍然饥肠辘辘,但还是不住的欢呼雀跃起来,庆祝官军在黄河上游大败闯贼兵马,河南巡抚高明衡、推官黄澍、总兵陈永福、民兵指挥官李光壂更是亲自上城鼓舞士气,诈言皇上派五十万大军入河南,在郑州大败闯贼百万大军,开封城解围在即,周王府也出粟米百石慰劳开封城全城军民。
入夜时分更有黄河北岸勇士偷入开封城,献浮尸上所绑木牌文告,开封城军民这才得知原来是山西明军在泽州大败闯贼精兵二十万,俘获刘芳亮、田见秀、刘体纯和马世耀等贼将近千人,俘获贼兵数以十万计,朝廷大军一月内必会渡河援救开封城,这个消息一下子就给开封城官员吃了定心丸,更坚定了官军守住开封城的信心。
泽州黄河边官军大胜,割贼兵首级两万四千多颗,缴获的兵器盔甲弓弩,足可以武装两万新兵,骡马牛驴万余头,猪羊鸡鸭无数,大车一千余辆,粮草可供一万士兵支用三月,收集在一起的财物堆了五座小山,其中金器和黄金有一千八百两,白银和银器十九万八千多两,各种珠宝玉器贵重药材也有二十多箱。
锦衣卫官兵由于事先田承嗣早有交代,倒也没有私下染指这些财物,只不过战场上缴获的马匹就直接笑纳了,虽然这一场追歼战还是让锦衣卫损失了一百多官兵,五百多官兵负伤,山西地方的官军和团练也伤亡了五百多人,但是比起歼灭三万多闯贼士兵的战绩来说,这样的伤亡几乎可以忽略,田承嗣知道自己经过此战,必将名扬天下,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