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欧夜里跑出客栈,袁安怀寻了一夜都没有找到人,急得有些抓狂。
而此刻的袁欧,正站在别院的门口。
色微亮,袁欧便敲响了别院的门。随后便跟着院中的下人,见到了这位狼奴族王爷的阏氏,先生王景德的彭雪柔。
“喝些茶吧,瞧你脸色不太好。”彭雪柔让人端来一杯热茶,道,“这么早来找我,一定是还没有用过早膳,等会咱们一起吃些。
袁欧打量着眼前的彭雪柔,觉得和昨日千秋宴上所见有些不同,更加温婉柔情,少了几分奢华贵重,显得更加平易近人。
“你知道我是谁?”袁欧并不接茶,只是出声问道。
“我当然知道你是谁。你是袁安怀的侄女,袁欧。”彭雪柔浅笑道,将茶杯放在袁欧手边,“见过你两次,都是在千秋宴上。那时觉得你还是个孩子,如今再见便是个大姑娘。可见岁月如梭。”
袁欧端起桌上的茶,微微品了一口,满口清香,“这茶不错,只是不知您吃惯了这名贵的茶,还能不能吃下旁的。”
彭雪柔眉头一皱,继而浅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你不知道我来找你,是为何事?”袁欧放下茶杯,道。
“这种事,他应该亲自来。”彭雪柔语气淡淡的,带着些不满,自己也端起茶杯饮茶。
袁欧见此,心中有些不快,“昨日他把自己灌醉,还不是因为你!若不是害怕让你为难,先生又怎会如此为难自己!”
“因为我?”彭雪柔有些疑惑,更是不解,“你六叔不亲自来,是胆怯且无担当,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这下,袁欧亦是一头雾水。先生王景德与她的事情,怎的又牵扯到六叔袁安怀?
幸而彭雪柔机灵警惕,连忙问道,“不是你六叔让你来的?”
“当然不是!”袁欧连忙道。
彭雪柔带着疑惑,故作镇定的品茶,随后问道,“昨日千秋宴上的那个舞姬,与你婶婶,也就是袁安怀的夫人相貌相似。我以为是因为此事,所以你六叔让你前来。”
“那位舞姬的确与我婶婶长得很相似,但是我婶婶如今正在王家守孝,又怎会以舞姬身份出现呢?再,就连先生都不是同一人,我自然是相信先生。”袁欧不以为人道。
见袁欧言语中一直提到先生,彭雪柔有些好奇,问道,“你口中的先生,究竟是何人?”
“王景德。”袁欧看着彭雪柔的眼睛,一字一顿的出先生的名字。
听到这个名字,彭雪柔脸色有些掩饰不住的慌乱,想喝茶压惊,但差点将手中茶杯失手摔在地上。
好在彭雪柔死死握住茶杯,只是茶水溅了出来洒在葱白的肌肤上,顿时红了一片。
于是将茶杯放在桌上,拿出手帕擦拭手上的茶水。
“先生?他是你的先生?”彭雪柔故作镇定,浅笑道,“来安都的路上,就曾听数年前他拜在终南山支公门下,看来这些年学有所成。他有如此成就,我也替他开心。”
袁欧叹气道,“先生并不开心,因为先生心里有你,一个他本不该放在心里的人。”
许久之后,彭雪柔才微微抬头,带着苦笑道,“我知道。”
昨日在千秋宴上,两人虽然没有一句话,但是彼此相望的眼神,就足够心意相通。
有些感情,已经不需要再通过言语。
“那你心里有先生么?你的心意,是和先生一样么?”袁欧问道,虽然委屈了自己的情感,但是只要先生能够开心,自己也心满意足。
彭雪柔只是不经意间伸手抚摸着头上的款式早已不新颖的发簪,但是并没有回答袁欧的问题。
只是问道,“你喜欢你家先生?”
突然被问,袁欧有些措手不及顿时便红了耳根,随后又鼓足勇气,点头道,“是,我喜欢先生。”
彭雪柔只是浅笑着点头,“他值得,你也值得。”
“不……我来不是为了这个……”袁欧连忙摆手道,“我虽然喜欢先生,但是我知道先生心里只有你。我希望先生开心,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够破镜重圆。”
“原来如此。”彭雪柔看着眼前红着耳根的袁欧,觉得甚是可爱,笑道,“年轻如你,真好。”
袁欧不解彭雪柔的态度,又道,“我能看出来,你心里有先生。我觉得如今是最好的时机,你们可以抛下一切拥有彼此,去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过神仙眷侣的日子。”
“不校”彭雪柔脸色严肃起来,摇头道,“我们不能那般任意妄为。”
“难道在你心里,先生的分量,不如你狼奴族王爷阏氏的身份更重要么?”袁欧有些愤恨,“难道字啊你心里,荣华富贵比真心相爱更要重要么?”
见袁欧如此,彭雪柔倒也不恼。
“你知道阏氏的身份,意味着什么?”彭雪柔微微摇头,轻声道,“荣华富贵,身份尊荣。还有,责任。”
“责任?”袁欧年纪终究尚且,自然不懂此中的复杂。
彭雪柔点点头,“是,责任。我身为阏氏,是和亲的女子,我的使命便是维系。让两国百姓能够安居乐业,远离战乱之苦,这便是我的使命。我的心,我的情感,远在我和亲那日,就已经被斩断。”
“可你只是一个弱女子,向来保家卫国都是男儿之志。”袁欧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
“你不明白这些,是你的福分。”彭雪柔轻轻拍了拍袁欧的手,“我与他,今生终究无缘。但是他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