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兴本成亲那日田青林周氏夫妇带着女儿田青苗和麦二郎的爹娘一道来喝喜酒,蓉娘和姚舜英少不得要羞人答答地上去叫人。田青苗只比姚舜英小三天,因为田阿福周氏两口子就得这么一个闺女。又是老幺难免娇惯些,不是没有人家请人探口风,可他两口子舍不得闺女早出嫁便一直没松口,是以田青苗还未许配人家。她因为今日是来喝喜酒的。所以精心打扮了一番,碎花淡绿色上衣荼白色裙子显得她平凡的五官有了几丝娇媚。
她和周氏被安排和其他女客一起在二房的叙塘烤火,坐了一会儿便找借口溜出来找田青林。田青林和麦二郎虽然是客人,但主动忙上忙下哪里有功夫搭理她,简单跟她说了两句便叫她回去和周氏一起烤火。姚舜英见她嘴巴微撅似乎不开心的样子,想着她毕竟是孝子。听一群妇人说些家长里短也确实无聊,便弄了个竹火烘让宝娘带她去自己房间。姚舜英的房间在楼上,别人一般不会去那里,田青苗呆在那里又有宝娘陪着玩应该不会无聊。将这位忻安顿好,姚舜英继续忙着招呼客人,去厨房打下手洗菜什么的忙得不可开交,直到要开席了才想起该去通知田青苗宝娘。
可是等她爬上楼进了自己房间,却发现两个人有点不对,只见两个人双手都抓住一样东西不放,似乎在争抢什么。姚舜英一看她们争抢的东西不禁暗暗叫苦。那不是装田青林买给自己那梅花金簪的匣子吗?怎么叫她们翻出来了。嘿都怪自己,前天晚上回房前田青林悄悄将那猪肘子给自己,然后自己啃着那猪肘子,想着田青林的细心体贴,越想越感动,忍不住翻出那匣子把玩金簪。把玩好了顺手放在枕头底下。这两日一忙根本就忘记放进箱子了,不知道被谁给翻了出来。
宝娘见姚舜英来了,赶紧大声道:“姐姐来了就好,田家姐姐非要戴着这簪子去外头,我说这是姐姐的东西,姐姐不在她不能乱动,她便说我小气然后硬和我抢!”田青苗反驳道: “这妮子小小年纪怎么这般厉害,我不过见这簪子好看,想着左右是嫂子的东西又不是别人的。想戴着出去给娘看看好不好看,她却偏偏不让。这便是你们家的待客之道?”
宝娘气鼓鼓地道:“你是客人不假,可你不能乱翻别人的东西呀。我姐姐不在,你到处乱翻她的东西不算,还想拿走,有你这样做客人的吗?”田青苗一听红了眼圈:“谁说我要拿走了。我都说了不过是想戴去给我娘看看罢了。”宝娘脆声道:“那也不行,这可是我姐姐的东西。”“笑话,我嫂子的东西我怎么不能动!”
姚舜英满头黑线,外面宾朋满座,她两个小妮子却在此拌嘴,叫人听到真是丢死人了。而且这簪子对自己非同寻常,更不能叫长辈看见,岂能让田青苗戴出去招摇。更何况自己眼下忙的死,实在没多余的功夫听下去,于是果断地将那匣子拿了过来。做叹息状道:“这簪子是我从长植来启汶的时候我娘给我的,我昨晚想着三哥成亲我娘她们因为路远来不了,一想到我娘我便难受,忍不住拿出这簪子来。嘿,我还是收起来吧,大喜的日子省得再叫它招我难受。”边说边利索地将匣子放进箱子。
宝娘听了不满地瞪了一眼田青苗:“都是你害得我姐姐伤心!”姚舜英没站在自己这一边,田青苗目的没达成,脸上有点挂不住,干笑道:“嫂子蒙我吧,我明明看到这簪子崭新一片,怎么会是你娘给你的呢?”姚舜英咬牙,这妮子还真是讨人嫌啊,田青林的妹子怎么是这样的。幸好她只比自己小三天,几年之内肯定得嫁出去,不然自己嫁过去每日面对这样一个忻子,那不得抓狂啊。未来忻子可得罪不起,眼下自己除了忍让还真拿她没办法。
姚舜英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个笑脸:“那是因为我一直舍不得戴,然后一想我娘了便拿出来摸一摸看一看,它自然看着跟新的一样了。”田青苗眼珠滴溜溜转动盯着箱子似乎还不死心,姚舜英赶紧上前环住她的肩头道:“外头在排席了,你三哥特地叫我来找你,咱们快点下去,不然娘那席坐满了你便不能跟她一起吃了。”田青苗这才有点着急,赶紧起身朝外头走。
宝娘走到门口的时候,不放心地提醒姚舜英将箱子钥匙放好。姚舜英看着这人许大的小妮子又好笑又感动,不过还是从善如流地照做了。倒不是担心田青苗,而是想着今日家中来往之人极多,自己那箱子里头除了梅花簪子还有侯三送的那一百两的银票,确实要万分小心。
新人敬茶回门之后,客人们也陆续告辞。田青林因为要和李大椽跟着去烟石镇继续做工,所以没有跟着回田家湾。大姨祖母一家连着两年没来拜年,这回因为是二姨祖母家嫁雪娘姐姐,李家李兴本娶亲,所以大姨祖母不顾年迈路远,亲自来喝喜酒。她们一家先去了枫林渡莫家喝酒,完了又跟着迎亲队伍来到李家庄。这一回秦冲也来了,据说是因为他本事大,出门经验丰富,有他护着大姨祖母几个女眷上下奔波更叫人放心。他这两年还是没看上谁家的妮子,家中长辈一想到他的婚事便愁得一宿一宿地睡不着觉。
姚舜英因为秦冲曾经想着求娶自己,见了他总归还是不大自在。尤其是自己和田青林又定了亲,这回田青林又免不了要跟他打交道,每次见他两个在一起说话姚舜英就担心他们会不会起冲突,担心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