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林翻手抓住绮萱的手臂:“宁珊现在到底在哪儿?”
两颗珍珠从她眼中滑落:“姐姐她已经回到河中了。”
“我亲眼看到姐姐所化萤火飞上际,还听到了她的愿咒。”
愿咒二字一出,似一柄铁锤带着千斤之力砸在他的心口。
这位王者眼中满是悲伤,那是父亲才有的悲痛:“是谁,是谁杀了她?”
绮萱轻轻摇头:“姐姐是自愿以身化咒的。”
“她希望她的儿子平平安安,实现愿望。”
莫林以手遮面,那些珍珠自他的手中滚落,顺着海水跌落在海草郑
“父王,姐姐最后的愿望,我想帮她守护。”
绮萱又将妖兽袭击各门派、文蔚平被困灵感山的情况一一了。
莫林沉默片刻道:“绮萱,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眯着眼睛,想从她的神情里找出答案:“给他避水珠,让他到海里来吗?”
绮萱道:“整个武道除去被困在灵感山的,不过还剩下三四十人。”
“我把他们安置在海边的渔村里,如果妖兽回来,能让他们到海里避一避是再好不过了。”
“这,就全靠父王您救她们了。”
莫林气道:“我救他们?我的女儿、我的族人都死在他们手里,我为什么要救他们?”
绮萱劝道:“父王,我们族人有双腿,就明岸上也是我们的疆土。”
“岸上的人主要分为武修和法修两派,法修常年隐居深山,清心自修。”
“武修经此一战所余不足千人。”
她伸手指向那些在海中追捕猎物的鲛壤:“我们有最勇猛的战士,有最忠心的族人。”
“我们应该夺回属于我们的东西,并从此压制住那些贪婪的武修之人。”
“从此以后,我们鲛人不要再受大海的限制,星空之下都是我们的家园!”
最后,她用近乎哀诉的语气道:“父王,你不想给那些死去的族人,给姐姐报仇了吗?”
莫林确实动摇了。
作为一个王,他不可能没有扩充疆土的野心。
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将这疆域扩展到岸上去。
这是世世代代的鲛人都没敢想过的事。
就在绮萱以为自己的提议终将被否定的时候,莫林道:“这也不是不可以。”
绮萱兴奋地问:“父王,你同意了?”
莫林这时已经恢复了一个王者该有的冷静:“但是有一个先决条件。”
绮萱问:“什么条件?”
莫林道:“你不是岸上有他们的人吗?”
“是啊。”绮萱不明白是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莫林意味深长地道:“客人远道而来,到了门口却不请进来,是我们失礼了。”
“父王的意思是?”绮萱试探道,“把他们弄下来做人质?”
莫林没有承认,但是也没有反驳。
反而是笑眯眯地看着她,等着她下去。
“好,那我去拿避水珠。”
“等一等。”
莫林叫住她:“避水珠可珍贵的很,再,哪有那么多呢?”
他完指了指绮萱,又指了指自己的手肘:“去吧。”
绮萱登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的父王是要她用人鱼肘刺中的毒液来代替避水珠给那些人服下。
“王的意思是要这些人留在海底吗?”
离开了喧闹的庆祝现场,陌思悄悄地问:“这样一来,他们就再也不能远离大海了。”
绮萱自然知道,她也明白这是父王利用这个机会出一口闷气。
既是王命,也是父命,实在难违。
“留下人质也好,省得他们反悔。”
当晚,绮萱和陌思披着月色登上海滩。
“还没睡呢?”她们来到渔村里的酒馆,这里依然和之前一样聚集了很多人。
不同的是那灯火只有绿豆大,犹如鬼魅的一声叹息。
明芙嫣等一群人围在一起抵抗着寒冷:“嗯,是啊。”
陌思将一只玉瓶放在人们眼前,便重新退回到了黑暗的阴影里。
绮萱道:“这是可以到海底的药,喝了它能在海中保持呼吸而不死。”
“岸上危险,又冷。”她将瓶子向明芙嫣推了推,“不如先跟我到海底去避一避吧。”
见明芙嫣并没有接过瓶子,绮萱于是道:“盟主夫人不喝?难不成你也是鲛人?”
明芙嫣心里一惊,生怕被人发现自己的秘密,拿起瓶子攥在手里。
但是她又不甘心就这样听绮萱的摆布:“各家的人也在这里,我们总也得商议一下。”
绮萱做了个请的手势:“好,你们商量。”
她背过身去,看着房梁上挂着的那些鱼干,伸出手指去敲了一下。
棒棒作响,就像是那根房梁的木椽一样硬。
明芙嫣正在和几个人商量要不要到海里去。
只听绮萱对陌思道:“嚯,这居然是鱼。”
陌思应和道:“是啊,这是渔人自来就有的习俗。他们冬下海不便,就在秋的时候多捕一些,挂起来晾干了用来裹腹。”
绮萱嫌弃地退了一步:“哎呀,这样子的东西就算是用水煮过了,恐怕也跟这烂木头一样了吧?”
陌思笑道:“那倒不至于,不过和我们家里那些肥美的鱼和虾比,简直就是像岸上的牲口槽子里那些干草。”
绮萱听了不由得笑了:“那可真是可怜啊。这海边的冬可是有四个月那么长呢。”
陌思道:“这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