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诺德现在与莱内尔要比以前熟悉得多,至少他很清楚莱内尔出了什么事,也知道这家伙现在的情况和所在地。
斯蒂芬妮这个时候才找到这里来,如果不是她的信息太过闭塞,恐怕就是莱内尔并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的事情了。
和斯蒂芬妮对视了一会儿,他摇了摇头:“不,我甚至不知道他发生什么了。”
“好像是克鲁希出了什么事情,我拜托了不少人才打听到一点消息,”斯蒂芬妮的苦闷几乎写在脸上了,但阿诺德却没办法帮到她,毕竟让莱内尔失去克鲁希的那群家伙,他现在还没法对抗,“我听说他在帝都,所以我才到了这里,本来希望你知道点什么,但好像你已经一门心思地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帝都的事情是真的不少,”阿诺德没法为自己辩解,因此他只能认下了这些指责,“如果接下来我打听到了什么和他有关的消息,一定会告诉你的。”
“这样当然最好,”斯蒂芬妮从衣兜里摸出了一支烟和一盒火柴,她划了几次,才总算点燃了一点火光,“你最近怎么样呢?我已经托了不少关系去打听莱内尔的下落,但在找到他之前,我还有点空闲可以帮你的忙。”
自己最近有什么忙需要帮?阿诺德想了一阵子,才找到了一件可能会需要斯蒂芬妮的才能的事情:“你知道怎么从一个不愿意开口的人嘴里弄到想要的消息吗?”
“……你是说拷问?”斯蒂芬妮挑眉,“我以为你自己就能做这样的事情。”
“不,我想任何人都不能对这个情报来源做这样的事情,”阿诺德以最快的速度否决了斯蒂芬妮的这些危险的念头,“我需要一些旁敲侧击的手段,或者……催眠?”
“我好像猜到你想要从谁那里套话了,”斯蒂芬妮吐出一口烟雾,眼里的神色看上去郑重了不少,“那位殿下是你的保护对象吧,你还需要用这样的方式从他那里弄到情报?”
“他知道的情报对我来说很重要,所以我才不得不寻找任何可能的办法来弄明白他到底知道什么,”阿诺德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如果不搞明白希尔在宴会的那天晚上到底听到了什么,他恐怕会一直焦躁不安下去,“所以,你有办法套出他的话吗?”
“当然,我最擅长的是使用魔法道具来释放魔法,”斯蒂芬妮从衣兜里拿出了一块连着长长链子的怀表,“真正的催眠术我确实不懂,但只要懂得如何操控魔力,你想要的效果应该很容易就可以做到。”
转天,希尔独自一人来到了帝都贫民区的一条小巷子里。
越是贫穷的地方就越是鱼龙混杂,管理混乱,希尔并不喜欢这样的环境,却也知道不管自己再怎么有才能,都不可能完全消除这个世界阴暗肮脏的角落。
在加冕前后,是希尔处境最危险的一段时间,一不留神他就有可能被各方势力派出来的杀手杀死。
然而这下,他却没有带任何的侍卫,只是独自一人就来到了混乱不堪的贫民区。虽然战斗能力不够强,但希尔一直都聪明到很清楚自己应该怎么隐藏进人群之中,他穿着带补丁的破旧外套,手中拿着一本封面已经破旧不堪的诗集,看上去就像个穷困潦倒的作家,恐怕就连他熟识的人看到他的这幅样子,都不一定认得出他。
穿过最为混乱的一个街区,希尔最终停在了一家占卜店的门口,在今早送来的信件之中,一封没有署名,附带了一枚银铃的信里留下的地址,就指向了这里。
这可能是一个诱饵,也可能不是,或者甚至只是一个恶作剧,但不管怎么说,希尔都觉得自己有必要去见见这个寄出了银铃的人。
希尔知道自己的记忆深处有着残缺的部分,为了弄清楚自己到底忘记了什么,他愿意冒这个险。
在厚重的布帘之后,希尔隐约闻到了熏香的气息,站在门口犹豫了一阵子之后,他最终还是撩开布帘,走了进去。
这是个再狭窄不过的店铺,刚刚踏进店面,他就能看到一位坐在黑暗之中,身穿黑裙,用面纱遮掩住自己面庞的女人。
她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枚水晶球和散落的纸牌,看上去确实像是一个靠给人占卜谋生的灵媒了。
看到有人进来,她抬起头,从她没有被面纱遮挡的那半张脸上,希尔能够看出她的年纪不算大。
“你也是来试着参悟命运谜团的客人吗?”她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椅子,“请坐吧,我可以为你占卜。”
“我不是来占卜的,”希尔走上前,将一枚银铃放在了她面前的桌上,“你见过这个东西吗?”
“不,我没有见过它,”女人将它拿在手心,端详了一阵,“不过我确实从它的上面感受到了力量。”
希尔觉得自己恐怕是走错了,他仔细地查看过这枚铃铛,这上面没有半点特殊的力量,只是一个普通的物件而已。正在他想要上前去拿走那枚铃铛的时候,女人却合拢五指,将它攥在了手心,抬头继续注视着希尔:“坐下吧,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在我为你占卜之后,我会把所有你想知道的东西都告诉你。”
接受一个占卜应该也没什么坏处,希尔虽然还是不能确定女人到底是不是个骗钱的人,却还是在她面前坐下,点了点头。女人微笑起来,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块精致的怀表,希尔看着它的质感,隐隐觉得这东西看上去不像是一件假货。
“看着它,”女人捏着怀表银链的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