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多能潜五分钟,这对他来说已经是极限了。
所以他要在有效的时间内找到有用的线索。
陆归途突然看到一团黑色的东西,貌似被夹在了石缝中。
她双腿用力,向那团黑色游去。
黑色的东西像水藻一般,在寂静的潭水中摇荡。
随着陆归途的接近,她发现那那团黑色似海藻般的东西在一个类似用竹子编成的篓子里。
这是?
她游了过去,赫然看到一个长方形的竹笼被卡在岩石缝隙中,里面有一具姿态扭曲的白骨,至于那团黑色似海藻般的东西,是头发!
居然是头发!
乍然见到如此可怖的场景,陆归途吓得往后游了一段。
张炎打手势问道:怎么了?
陆归途向他指了指那竹笼子所在的地方。
张炎游了过来,他皱着眉头查看了一番又打手势道:上去说。
破水而出的瞬间,张炎喘了一口气,没有氧气瓶的潜水让他倍感压力,尤其在水中他的听力和嗅觉完全被剥夺,仅凭借着微弱的视力根本是摸黑。
陆归途看到赛阎王的头发湿漉漉的垂了下来,活像一只落水狗。
此时如果能拍一张发到论坛上一定是今日八卦版前三,面对自己突然冒出的作死心里,陆归途表示皮一下很开心。
“你在水底下看清楚了没?”张炎问道,他要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在岩石缝隙中卡着一个竹笼子,里面有一具长头发的白骨。”
“那是猪笼。”
“是‘浸猪笼’的猪笼吗?”
“是。”
陆归途有些惊讶,这是她第一见到传说中的猪笼。
这也不能怪她见识短浅,因为这种东西北地区很少见,最起码她小时候就没有见过。
浸猪笼作为旧时的一种刑罚,非常残忍,通常适用对象是通女干的男女。
就是把犯人放进猪笼,在开口处捆以绳索,吊起来,放到江河或者水潭里淹浸。
犯罪较轻的,就让其头部露出水面,一直泡在水里,犯重罪的人就直接投水,淹浸至死。
当然这种浸猪笼的惩罚还带有警戒性质,一般都是村里有权威的老人或者族长组织大家来观看,以儆效尤,告诫村民不要作奸犯科。
最初是为了惩戒犯罪的人,后来就逐渐变了味道,成了家族里吃绝户财的工具,寡\妇如果不交财产,就会说她通女干,然后沉塘。
那这仙女洞沉的猪笼也是因为以上种种原因而形成的吗?
陆归途有些疑问。
张炎站起身,拧干衣服上的水,他套起外穿的毛呢大衣“先下山,等潜水设备和后续人员到。”
后续人员?赛阎王叫人了?
陆归途跟随着张炎连夜下了东洞山,到达镇上旅馆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小镇上的人才开始陆陆续续的一天生活,镇子上唯一开着的餐厅就是旅馆对面的那个不起眼的小门面。
基本上想吃什么都可以点,有就做,没有可以换。
这家门面破败甚至有些脏兮兮的小店里坐着一个身穿月白色道袍的年轻人,他脚上是大红色的十方布鞋,红蓝两色的对比让他在灰突突的店里尤为显眼。
只见他抬手端起桌子上装豆浆的粗瓷大碗对着张炎举碗示意,嘴巴无声的煽动。
陆归途仔细辨认,好像说的是‘小瞎子’?
随着这位耀眼的年轻人吐出那几个字,赛阎王万年不变的淡定突然化为须有。
张炎额头上青筋直跳。
那年轻人笑的开怀。
至此陆归途仿佛知道了这个人是谁,应该是隶属于特协三组的承梨。
承梨很自然的挽过道袍,他踱步到陆归途的面前,拍了拍她的脑袋笑道“小丫头,跟着赛阎王辛苦了。”
对于小丫头这个称呼,陆归途表示呵呵,她不小了。
“怎么是你来的?”张炎问道。
“我怎么不能来?”承梨笑眯眯的反问道。
张炎没有说话,他难得的抿着嘴,看样子有些为难。
“后续部队,今天下午能到。”
“越早越好。”张炎回答道。
“自然。”
对于承梨和张炎两个人的迷之对话,陆归途有些懵,所以赛阎王大老远不辞辛苦的把她逮来到底是要干嘛?
出任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