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捋着胡须回道:“如今敌强我弱,若想不被击败,则需要挫其锐气,邺城虽城池坚固,可决非最佳防守之地,一旦被围,那些摇摆不定的诸侯立即就会跟着围过来,为将军计只能选一险要防守。”
“依先生计,哪处可作防守之用呢?”
“界桥!”沮授斩钉截铁地说道,“公孙瓒来攻邺城,必先屯兵磐河,我方若想阻止其进军,可在界桥屯兵逆战,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袁绍听后点了点头,他完全同意沮授的建议,界桥此地可退可进,的确是阻挡公孙瓒的最佳地点。但是现在初入冀州,军心未稳,手中多是新招士卒,公孙瓒所率皆是百战之师,数量也超过袁绍甚多,敌强我弱之下前去阻击,无异于以卵击石,况公孙瓒本人乃能征善战的常胜将军,阴谋诡计难以奏效。袁统一脸忧愁地说道:“先生所言,句句在理,可如今敌众我寡,冒然出兵怕是有败无胜,而且失去城墙作为依托,以血肉之躯何以阻挡敌人的铁蹄呢?”
沮授听后立即向袁绍回道:“将军所虑,正是我要向将军所述之关键所在,公孙瓒所凭者,‘白马义从’也,每逢临敌之际,公孙瓒必以‘白马义从”为先锋,打乱对手阵形,再进行分割包围以求全胜。若想破公孙瓒,必要破‘白马义从’,在下保举一人可助将军克敌致胜。”
“何人可担此大任?”袁绍急忙问道。
“凉州鞠义乃是破公孙瓒的关键所在。”沮授停顿了一下,向满脸尽是狐疑之色的袁绍解释道:“此人出自平原鞠氏,灵帝末年黄巾之乱,举家避祸西平,鞠义常年居于凉州,常常与羌人发生冲突,手下一支私兵,已经演练出一套专克羌骑的战法,鞠义称其为‘先登营’,天下善骑者一者乌桓,一者西羌,‘先登营’既然能克西羌,想必这‘白马义从’亦不在话下。”
袁绍听后大喜,赶忙对外面的传令兵说道:“快传鞠义将军来此议事,不得有误,快……快……快……”
不多时鞠义就在传令兵的催促声中来到了议事大厅,一见到袁绍,鞠义当即单膝跪地抱拳行礼道:“末将鞠义,参见车骑将军。”至尊妖孽公子
有鞠义作出保证,袁绍心中大定,带步卒万余人,亲自赶往界桥与公孙瓒决一雌雄。
以步克骑,袁绍对这样的战术闻所未闻,虽然有沮授的保举,鞠义的保证,可他心中依旧在打鼓,可已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不试连生的希望都没有,袁绍暗暗向天祈祷着:“老天,袁家的列祖列宗请保佑我袁绍此战胜利吧!”
战事在界桥以南二十里处拉开序幕,公孙瓒骑兵五千余人,于阵前列队,主力‘白马义从’位于骑兵正中央,骑兵身后是跟随公孙瓒多年的三万步卒。袁绍这边鞠义的八百先登死士,手持大盾列于阵前,与公孙瓒的‘白马义从’遥遥相对,他们身后是数千步卒,皆备强弓硬弩严阵以特。
凛冽的寒风从战场当中吹过,旌旗在寒风的吹动下不断翻滚,两边的士兵就像一尊尊石像,丝毫不受寒风的影响。不断有沙尘从地上卷起,偶尔有几片枯叶落到阵前,但很快又被卷走,短暂的平静即将被打破。
鼓吏推着装有战鼓的战车缓缓来到军阵前,接着又一字排开分列在中军两侧,待战车停稳后,鼓吏登上战车,站立在鼓前,眼睛直视主帅身旁的旗官,等候主帅将令。
公孙瓒见一切准备就绪,抽出长剑,遥指对面,将令脱口而出:“骑兵冲锋,步卒跟进,冲!”
旗官接到将令迅速向鼓吏打出旗语,刷刷的战鼓声紧接着响彻长空,原本不动如山的骑兵犹如离弦之箭冲了过去,呼呼的风声迅速被雷鸣般的马蹄声盖过,千军万马如潮水般向袁绍这边涌来,虽然还未交锋,但脚下的土地已经随着冲锋的发起不断震动起来。袁绍手心全是冷汗,整个人都紧绷着,他心中对鞠义念着:一切就全看你的了。右手亦从腰间抽出长剑,对旗官下令:“所有步卒满弓,敢退后者,斩!”鼓点亦在旗官的指挥下响起,一时间拉弓上弦的声音传遍袁绍大军的每一个角落,箭簇在冬日阳光的照射下发出点点寒芒。胜败在此一举,是‘先登营’挡住‘白马义从’,还是‘白马义从’突破‘先登营’,袁绍的一颗心都已提到了嗓子眼,答案即将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