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战争,怎会没有死伤。
那场东海之战,死伤无数,血色绵延千里,鲛灵两族几乎没有人存活下来。总是天族仗着人数优势,又有开天斧为祭,亦是没能讨到多少好,只要是上了战场的,没有人能活着下来。
最令阿曦崩溃的,不是重新看一遍族人的牺牲,而是看见遗留在陆地上的族人们所受的折磨。
当年阿曦和幽执催动了结界,以整个灵族沉入无尽之海、阿曦冰封神识为代价,镇压整个东海之啸。可就在东海冰封的时候,幽执为了救遗留在陆地上的族人,没能赶得回东海。
阿曦也曾想过,为什么幽执没能赶得回来。直到从幽执的记忆中看到了当年。
鲛人夜泣,落地珍珠,从来都是海边渔民们口口相传、心心向往的神话故事。鲛人族常年隐匿于东海深处,每当遇见在海中迷航的凡人时,总会用歌声引领他们返航,久而久之,总会有人见过鲛人的真面目。
羡嫇就曾收到过心地善良的凡人小女孩送的鲜花种子。
可是有知恩图报的人,也会有很多贪婪邪恶的人。
当受伤的鲛人们被冲上岸边奄奄一息的时候,那些害怕愚昧邪恶的人性,便都淋漓至尽的展现了出来。
鲛人身上美丽的鳞甲,传说中能化作珍珠的眼泪,让人们觊觎、疯狂,失去理智。
幽执不明白,为什么面对着重伤倒地不得动弹却明明还活着的鲛人,那些凡人竟能狠得下心生拔了他们的鳞片,像是宰杀鱼虾一般虐待他们,只为得让鲛人们痛苦流泪得到珍珠。
甚至,更有丧心病狂的凡人男子,觊觎鲛人女子的美貌,将她们藏匿于腥臭阴暗的矮屋内......
不是说凡人弱小吗?不是说凡人心善吗?这就是他们灵族舍了至宝灵石换回来的六界苍生吗?
幽执痛吼着捏碎了那个欲要不轨的凡人脖颈,抱着已经凉透的族人尸体,跪在海岸边,痛恨自己的无力。他怀里的这个族人妹妹和羡嫇一般大,是无比勇敢的姑娘,却要在死后遭受这些凡人的侮辱。
被冲上岸边的族人有那么多,多到幽执救不完。
“幽执,回去!回去!不要管我们!我们虽死犹荣,回去!”重伤的族人们声嘶力竭的喊着,让幽执回东海。
第一重冰封已经蔓延到了岸边,若是再不回去,便是无法回去了,幽执将还有力气的族人们放回东海,希望他们能灵族沉底前游回去。
第二重冰封,第三重......
冰层厚到幽执再也砸不开,剩下重伤的族人们也没有力气游回去了。
幽执重重跪下,望着灵族的方向。
“阿曦放心,我一定会护着族人们,等到你解封的那一日。”
幽执扭杀了所有手上沾过鲛人鲜血的凡人们,可是最后在对着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妇女儿童的时候,他收手了,带着重伤的族人们,赶在天族追兵来临之前,向着陆地深处去了。带着微信购物坐江山
“我们这就回家,羡嫇一直在等你。一切有我,往后一切有我。”
玉慕兮听不见阿曦和幽执在说什么,他只觉得心里的酸痛已经让他喘不过气来,他的身体从心口开始变得冰冷麻木。
从前他不屑,定下了生死契约又如何,闯过生死大阵又如何,可是今日他才请清楚楚的看明白,他和幽执之间的区别。
阿曦,从来都是将他当做和玉珏一般的需要保护的人,而幽执才是能够和阿曦并肩作战的人。好似他们是大人,而他永远都是不懂事的小狐狸一般。
玉慕兮扭头便走,身后鄢鎏却是跟了出来。
玉慕兮停下,没回头,亦没讲话,但是鄢鎏他已经发现自己,且自己若是再不主动出去,怕是就要惹恼他了。
“哎呀,上神好像吃醋了,还是嫉妒了。”鄢鎏话中的挑拨之意丝毫不加掩藏,“虽然我心里很舍不得哑巴,但是他们很般配,不是吗?”
鄢鎏将手指搭在玉慕兮肩膀上,极尽娇媚道:“你说,若是我让他们用你来交换他,他们会答应吗?”
玉慕兮眼中杀气凌厉,鄢鎏笑嘻嘻的拿开自己的手,道:“开个玩笑罢了,不过,既然哑巴,哦,对他有名字,幽执。既然幽执已经回到阿曦身边了,那么你又该置于何地?不如就留在这里吧,继承心月狐长老的遗愿,将他无上光荣的愿望完成。”
玉慕兮冷笑,他的心思岂容一个魔女来猜。“你们魔族有什么光荣的愿望呢?还想破天?你们是以为我和心月狐一样能用落河刺去破天?天水再次倒灌淹没大地生灵涂炭六界同死就开心了?”
面对玉慕兮这毫不留情的质问,鄢鎏没能答得上一句。
玉慕兮冷笑一声,嗤笑之意毫不留情。“没有落河刺,你们拿什么去白日做梦。”
“这些难处,得你真正成了我们魔族人才有资格来担忧。”鄢鎏靠近玉慕兮,不为玉慕兮眼中冷意所劝退,手一翻,一枚小玉瓶出现在掌心。
“我知道你骄傲,你可有胆量去揭开真心?”
玉慕兮斜睨着那玉瓶,冷声道:“什么意思。”
鄢鎏笑的不怀好意,“这是鉴心藤的种子,种子发芽以后以灵血催之,若是两人情真意切,那么这鉴心藤便会开花。阿曦对你有情还是无意,试一试不就知晓了?”
那玉瓶在鄢鎏的掌心里,比稀世的珍宝还令人心动,玉慕兮看着那瓶子的目光浮浮沉沉始终不定。
“世间只剩这几颗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