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来,最憋屈的还算不上苏葵,应是华颜。
原因不必多说,前几日出去,苏烨同璐璐的关系谁也看的出来,更遑论是一直将目光放在苏烨身上的她。
那样的女子站在自己的面前,朝着她笑,那么纯洁明净,是跟她两个世界的人,叫她明白的彻彻底底——苏烨永远不可能会爱上自己,永远都不可能,不管她怎么做。
在苏葵的劝慰下,她第一次没哭也没闹。
感情是不能勉强的,她早就知道了这个道理,可是有些东西,却是无论如何也放不得。
坐到那张精美无比的千工床前, 缓缓的把脸贴到散发着暖意的玉枕之上:“母后,凉儿真的好想您 . ”滚烫的泪珠便顺着娇美的脸庞缓缓的落在了玉枕之上 。
当年,她的母后便是枕着这个暖玉枕永远的沉睡了,她仍然记得,母后说她不想死在鸾凤宫,那个有他的气息的地方。
她一直都不懂,母后那么爱父皇, 为什么连父皇最后一面不愿意再见。
自她记事以来,母后的漂亮的眼睛里便盛满了空洞,那种深不见底的空洞好似用什么填都填不满,就算是扔下巨石都不会有回音。
当时母后就躺在这里, 那时小小的自己一直哭个不停,母后带着暖意的手颤巍巍的替她擦着眼泪:“凉儿莫哭,额娘觉得很好,终于不会难过了,额娘起初给你取名,是有些与你父皇置气的,我的女儿,一定会找到一个疼你爱你的好夫君的.”
“母后,母后!不要扔下凉儿自己”
榻上的女子轻轻摇头:“ 我的心早已经死了。活着也与死了没区别,母后对不起我的慕儿还有凉儿, 自小你们便活的不开心,没有得到应有的.咳咳.咳, 你们别怪母后.”
母后说完这些话, 仿佛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缓缓的垂下了手,而那时闻讯赶来的慕冬,就站在屏风外面, 始终未进来看一眼。
而她。是何时爱上苏烨的呢,大许是六岁那年的中秋便埋下了种子。
那一年中秋夜宴,宫中大设宴席。宴请文武百官及其家眷, 华颜那时的性子便已然很是暴烈了,在宴会上打了明水浣一巴掌,便被皇上让人给带了下去。
那夜华颜一人跑到御花园一处偏僻的角落,把脸埋到膝盖里不住的抽泣着。
“ 你怎么在这里。 迷路了吗?”一声带些温暖的稚嫩的声音忽然闯进了她冷的世界里。
除了母后和哥哥还从未有人用这种口气与她说过话, 没有恭敬,没有讥讽,没有胆怯。
抹干了眼泪才抬起头,便望见小小的苏烨站的笔直,直直的望着蹲在地上的自己。他的左手还牵着一位十分娇弱的女童。
“你是谁 ?” 华颜沉了沉声音,像让自己看起来有几分“威严”。
“我叫苏烨,你是哪个宫里的。我送你回去。”
她却一直蹲在那里一动一动, 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这宫里自己可比他熟的太多了,哪里用的着他来送自己,真是多管闲事的家伙。
那时年仅七岁的苏烨。已然有了些蝎军的气势, 见华颜迟迟不动。 便弯了弯腰,霸道的拽起华颜的手,硬是把她给拽了起来。
这本就是令人颇为气恼的做法, 何况对方还是个炸药桶,华颜又气又羞的想甩开苏烨的手,奈何苏烨的力气实在太大,只带着玩味的笑意望着华颜急的跺脚的模样。
“这位姐姐,你别怕,我哥哥他是个好人。” 旁边那个娇弱的女童奶声奶气的拽了拽华颜的衣角。
华颜被这稚嫩又无害的声音轻轻的撞击了一下长期冰凉的心房,也不再挣扎。
“像你这般脾气差的鞋女,怪不得被人欺负悄悄躲起来哭了,要想在这宫里好好的活下去,还是改一改的好。”苏烨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
华颜思及这些往事,没再睁开眼睛,如果能一睡不醒,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这些年来,真的当她不会觉得累吗,可就是不管在心底说上多少句放下,都抵不过他一个笑容,叫她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那颗早已交付给他的心。
那个紧紧抓着自己的手不放的男孩,早已不见了踪影,只留她一人还活在回忆中不可自拔,自以为是的认为总有一天能打动他。
这一切,都在那个女子对她笑的时候,彻底成了空谈。
她谁也不怪,只怪自己太固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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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苏葵约了她去马场赛马,她应约而至。
二人互看一眼,笑的不行——皆是一副憔悴的模样,想是对方也同自己那样,一夜都睡不安宁。
苏葵扬了扬马鞭,笑道:“今日不比输赢,只为尽兴,如何?”
华颜点头:“全凭你!”
落音间,响亮的马鞭中在划过空气,马儿快速的奔跑了起来。
苏葵扬鞭追去,耳边的风呼啸而过,感受着许久不曾享受过的快意,身心放松到了天地之间,什么也不去想。
二人你追我赶,却始终仅仅相差几丈之远。
忽然一阵惊叫声响起,二人下意识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却见一匹无人驾驭的马匹正在马场中横冲直撞,不少人勒马不及被撞倒在地,不知情况如何。
而最糟糕的是,那马正是不管不顾的朝着苏葵二人奔来!
华颜急急的拉住马缰,马儿突然受制前蹄高高抬起,马头往后扬起,险些将她甩下了马。
“阿葵,小心!”
那马本就是从右边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