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葵走到门口儿又忽然折了回来,是想将那琴谱抄一份带回去细细琢磨,这曲子本就难寻,且又极难参透,越发叫她觉得值得细究。

只是,等她铺纸抄写的时候,田连震惊了——他就从没见过哪个大家秀,能将字写得如此.不堪入目。

其实这也实在怨不得苏葵,只因之前那苏秀就不爱写字,成日里只爱弹琴,而她一个现代人,哪里有用毛笔的机会,叫她说,写出的字自己能看懂已经很难得了,哪里还去奢求什么形与神。

一侧的田连实在看不下去,拦下苏葵继续画鬼符,替她抄录了一份,塞给了她。

在苏葵临出门前,一脸慎重的交待她,得闲好好练练那手烂字,别等哪天露了拙,丢了他这个师傅的脸面。

苏葵见他神情认真,也不好再推辞,也知她那字的水平实在叫人不好接受,便一脸古怪的应下了,至于练不练,就不得而知了。

主仆二人刚出了国学院,天色便沉了下来,大片的乌云涌动着,似乎下一刻就要泼下雨来。

早上还是艳阳高照,怎才半天的功夫说变天就变天了。

堆心仰脸,觉察到有冰冰凉的细雨滴在了脸上,忙道:“秀,咱们快些走吧,不然待会下了大雨,怕是要淋到了!”

苏葵应着,脚下加紧了步子。

由于马车不得进入国学街内,故而车夫便在街口等候,国学街说长不长,却也不短,徒步是要花上一刻钟有余。

二人紧赶慢赶的,终于在大雨落地之前出了国学街。

这边刚刚在马车上落了座,便听得“哗啦啦”的声响。

堆心拿着帕子替苏葵擦拭着微湿的脸。低头却见苏葵正小心翼翼的擦着腿上的琴,不由失笑:“秀,奴婢看您还真是爱琴如命了.”

苏葵一笑置之——开始对琴有兴趣不过是因为原先的苏秀残留的记忆所致,而如今却是打心眼里喜爱。

马车行了不到一半的路程,“哐当”一声巨响传起,车身随之剧烈的椅着,苏葵没有防备,惊呼了一声,身子一歪,险险倒了下去。

“秀。小心!”堆心伸手拦住苏葵的腰身,一边慌忙地撩开车帘子:“车夫,出什么事儿?”

车夫这边刚费力的稳住了受惊的马。回头道:“应是车轮陷进去了,我下去看一看!”

话落,便下了驾座,倾盆的大雨立刻打湿了衣衫。

苏葵见状忙道:“你先上来避一避雨,待雨小了再说。左右咱们不赶这点时间!”

车夫是个憨厚的老汉,去年刚刚进得苏府,因受了苏家不少恩惠,对苏家几位主子是打心眼里敬慕,便摆着手笑道:“不打紧的,这大暑天的淋这点雨没啥。秀就在车里等着吧!”

说话间,人已蹲到了车轮旁,查看着情况。

苏葵劝说无效。只得作罢。

小半刻钟过去,雨势非但没有减弱分毫,甚至还有渐大的趋势,路洼里的积水也越来越深。

苏葵掀开一侧的帘子,探着头望向车夫。“怎么样了,实在不行就先等一等吧?”

车夫已是满头的汗。很快被雨水冲刷干净,皱着眉道:“秀,这轮子陷得太深,只怕一时半刻还动不了!”

苏葵闻声这才垂首望去,只见车轮竟是陷进去了大半,由于左右轮子一高一低的缘故,整个车身都是歪斜着的,车夫虽是干惯了粗活儿的,但也不懂什么武功,依照他一己之力想将车轮推出来,显然是不可能的。

何况这车上还坐着两个人呢。

堆心站起了身,“秀,奴婢下去帮着推一推!”

苏葵点头,弯着腰也站了起来。

堆心见状一愣,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忙道:“秀您身子矜贵,万不可这样,若是秀挨了淋,奴婢可担待不起!”

苏葵无奈叹了一口气,正如车夫所说,大暑天的淋点儿雨又没什么,大不了回去喝上一碗姜汤就是,不然的话还不知要几时才能回府。

“不打紧的。”

堆心见她坚持,却还是不依,刚想开口再劝,便听一道尖利的声音响起:“谁人的马车,快快让开,莫要挡道!”

声音本就尖利,加上口气嚣张,让人听了顿时心生不悦。

车夫闻言,忙抬了头,好声好气的道:“这位小兄弟真是对不住了,我家的马车陷进去了,一时动不了,还请小兄弟绕路而行吧!”

那赶车之人闻言脸色登时一黑,“哼,绕路?你可知这马车中是何人,耽误我家主子的大事,你担当得起吗?”

车夫本就是老实人,虽是在丞相府里当差,但却是没有任何的气焰,加上嘴笨,被他这么一说,顿时觉得手足无措起来。

“这.”

苏葵轻哼了一声,她们的马车现在这个样子,傻子也看得出是动不了了,竟还咄咄相逼,且还抬出了身份压人。

“我们的马车现在移不开,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家主子若真的有急事,更不该在此耽搁,若真是耽误你家主子的‘大事’,也是因为他有你这样一个不分轻重缓急的奴才,我们驱车至此,又不是故意不肯向让,耽误了事情与我们有何干系?”

赶车的是一位白净的少年,平素横行的惯了,被这番话一堵,听声音还是一位忻娘,越发觉得羞愤,“大胆刁女!竟敢忤逆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苏葵一愣,竟是慕冬。

“住口。”清冷的声音传出,就算是在炎热的夏季,也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赶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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