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庆天苦着一张脸道,“爹,香杏进门儿我没告诉您,是我的不对,但也是顾着您在国公岛怕惹您分心——如今人已经进了门,就是我们刘家的人了.”
末了口气带了几分可怜,“爹,我从小到大从未求过您什么,就这一回,还不行吗?”
“相公.”香杏听刘庆天为她说话,泪水跟不要钱似的,落得更急了,“都是香杏不好.”
二人恩恩爱爱,情深意笃的模样,使得刘严霸越发的像一个棒打鸳鸯的恶人。
这样的认知,也未让刘严霸的态度有丝毫松懈,“说什么都不行q日你若不将她给休了,我刘严霸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换而言之,就是要刘庆天在他和香杏之间选一个。
刘庆天一听又怕又气,“爹!”
周荣琴咬了咬唇,轻声地道:“老爷,不若,不若.”
“不必说了!谁劝也没有,此事决不可让步!”话落望向刘庆天,眼神既心疼又痛恨——他虽然平素里胡闹了一些,但没想到有一天会为了一个青楼女子置刘家的脸面于不顾,置他这个爹的脸面于不顾!
“明日我走之前,这个女人若还在刘府的话,你就同她一起滚出府吧,从此以后,刘家就再没你这个不肖子孙!”
话落,拂袖而去。
苏葵安慰了周荣琴几句,便同宿根去寻了刘严霸。
免不了又听他骂了刘庆天一通,最后方交待苏葵替他跟苏天漠问候一番,此番回来的太急,次日天不亮便要回国公岛。
此次他擅离职守,圣上虽碍于国公岛的战事不会细究,但待会儿还是要进宫去主动请罪的。
所以实在抽不得身再去拜访苏天漠。
苏葵应下。见他卸下怒气一脸沧桑的脸庞,顿感一阵心酸不已,成日驻守在国公岛,作为主帅不仅要出力,更是费心之非常,肩负着战事的胜负,压力可想而知。
同时还要一面担心家事,对刘庆天这个儿子虽看似手段强硬,却隐隐透着一股无力感,还有失望。
若是此次刘庆天真的横下一颗心同香杏离府而去。刘严霸会是何等难受,苏葵不敢想。
刘庆天性子看似倔强,实则极其容易受人言语哄骗。那个香杏在男人堆里打滚了这么多年,自是知道如何让一个男人对她死心塌地。
从方才她那番以退为进的话便可见一斑。
刘庆天刚挨了刘严霸的一顿狠打,此刻定是心中不愉,若真受香杏一番挑拨,说不准脑子一热真离府而去也未可知。
苏葵思索之间。肖远竟是寻了过来,就是不知如何得了刘严霸回京的消息。
刘严霸见到肖远,神色间才勉强露出了一些欣慰。
苏葵有心让父子二人单独说一说话,便请了辞。
回到苏府之后,已近昏晚。
将事情经过大概与苏天漠说了一番,用了些简单的膳食。便早早回了栖芳院歇息。
每日睡前都要看上小半时辰的书,是苏葵的习惯。
然而今日窝在软榻里的苏葵却觉得异常地安不下心,也不知是她多疑。还是如何,她总是觉得这个香杏似乎不太对劲。
最终将书合上,盘着腿细细地分析了起来。
近日来由于刘庆天要抬香杏过门的事情传的广,所以苏葵也耳听了许多关于香杏之前的传闻。
传闻其在摘花大典之日,入幕之宾乃是都察院御史欧阳启的嫡子欧阳云开。次日,欧阳云开要替她赎身。许她妾室之位,这本是难求之极的好事,对一个青楼女子来说,能在身子清白之际寻得良人正是最大的心愿,可却被她婉拒,只说是其出身风尘配不上欧阳云开。
由此可以看出,她并未有心攀权富贵之辈。
那么她此次不顾一切也要嫁进刘府的动机便可以将爱慕虚荣这一项给排除了。
一个女人嫁给一个男人不是为了钱,那多数该是为了情。
苏葵微微摇头,今日刘庆天险些被怒气冲昏了头的刘严霸活活打死,她都未出房门半步,还是因为周荣琴拦住了刘严霸,刘严霸消气之后,她才露了面,虽然后来那番要为奴为婢伺候刘庆天的话说的一副情深意切的模样,但若果真如此,之前为何根本没有半分阻拦?
所以,她断不会是对刘庆天有几分真心。
若是真的爱他,相信依照她的头脑,必定是知道怎么做才是为刘庆天好——一开始就不会嫁进刘府,从而害的父子二人反目,让刘庆天为难。
既不是为了钱财,也不是为了情爱.
苏葵敲了敲食指,百思不得其解。
半晌抬了头,“垂丝,我问你一个问题。”
垂丝早就见她走神,“秀问吧。”
“若是你嫁了一个人,你不图他的钱财,且你也对他无意,那会是为何嫁他?”
垂丝从这曲折的话意中明白过来,“不图财不为情,那定是有目的的了,兴许是为了报恩,兴许.”
话未说完,只是一笑带过,似乎是觉得这个可能性极低。
苏葵追问道:“兴许如何?”
垂丝还是笑,半真半假的道:“不是为了报恩那定是为了报仇啊,嫁给他,然后再狠狠的报复他!”
苏葵一怔,“你怎想到这个方面的?”
垂丝不好意思的笑了,“奴婢刚被退亲那会儿.其实是有过想报复吴邱玉的想法的,想了许多法子,便也将这个给想进去了.当时就想着搅得他家破人亡才好,后来想一想觉得太不值当了.”
她后面的话苏葵再也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