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有人出门办这么重要的事情,还带着这么一个半大孩子的?
辰三微一点头。
起初他也怀疑过,但后来他想了一想,只当是巫谷拿来掩人耳目的把戏罢了。
“阿庄哥,你都不知道我爹今日有多丢人. 他竟然在大街上踩到香蕉皮跌了个四脚朝天,那模样——”松尾乐的合不拢嘴,“哈哈哈. 真是笑死我了!”
阿庄对父子二人这种互扒老底的相处模式已是见怪不怪。
兀自在心里想象了一番松爹在大街上跌倒的场景,也不禁笑了起来。
“孝,来,叔叔问你件事情怎么样?”辰三对笑的恨不得趴在地上打滚儿的松尾勾了勾手,笑的一脸“慈祥”。
是想从松尾这里打听一番,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
可松尾却像是压根没有听见他的话一样,自顾自的一边笑,一边同阿庄说着今天看到的趣事。
“.哈哈哈. .吃瘪了吧?”安柔幸灾乐祸的看了他一眼,清了清嗓子,调整到最好的状态,对着松尾道:“这位小弟弟,姐姐这里有只好蛐蛐儿,你想不想看一看?”
“蛐蛐?”松尾闻声立马掐掉了话头,抛弃了听得正起劲的阿庄,朝着安柔小跑了过来,“真的吗?”
安柔点点头,也果真从袖中拿出了一只竹筒来,她拿手指轻轻敲了一敲,即刻有清脆响亮的叫声响了起来。
端是听这音色,便知的确不是寻常的蛐蛐。
她自幼便被无光收为弟子,在这山里长大。回回偷下山就会去看别人斗蛐蛐的,后来也就养了一只。
“快给我瞧一瞧!”松尾眼睛一亮,伸手便要去拿,却被安柔躲开。
她将竹筒在松尾眼前晃了几晃,笑眯眯地道:“姐姐问你几个问题,回答的好了,姐姐便将这蛐蛐送你,怎么样?”
“一言为定!”松尾想也没想,便点头应下。“你问吧!”
“嗯”安柔想了想,问道:“你家是哪里的?我听你和你爹的口音,当不是卫国人士,对不对?”
松尾颔首,“我们是从大漠国过来的。”
大漠国.
大漠紧挨着的,可不就是巫谷吗?
兴许是他爹特意有交代过,让他对外边的人都是这么一副说辞。
辰三眼神一闪:“你们来卫国要找的人。可有找到?”
“你怎么知道的?”松尾闻言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我们是来找人的.”
“松尾!”一声怒喝声暴起,松爹唰唰地下了楼,拽起他道:“你又在胡说八道了是不是?”
“我没有,我们本来就是来找人的啊!”松尾一脸的茫然和无辜,叫松爹直想抽上他几巴掌。
这个兔崽子,平日里不是挺机灵的吗,今日怎在这上头犯起了傻来!
“你还敢胡说!”
“.我偏要说!我们本来就是说好来找我娘亲的!”松尾甩开他,委屈地道:“可你说话不算数。到了这里以后就再不提这件事了!”
“我.”松爹一愣,还没能入戏。
松尾几乎快哭了出来,冲着他吼道,“你这个大骗子!你骗了我娘亲,把她气得离家出走!如果我娘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再也不认你这个爹了!”
松尾越说越委屈,到最后一脸委屈的半死不活的模样跑上了楼去。
松爹傻愣在地。
——他还真没看出来。这小兔崽子还是个演技派!
“.大兄弟啊,我都听见了。”卢掌柜的也被吸引了出来,踌躇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过来,“要我说,这事儿可真是你的错了,孩子还这么小,可不能委屈了孩子啊——”
“.”松爹只得点着头。
卢掌柜虽然平日里的确不怎么喜欢说话,但其实也是个热心肠的,他拍了拍松爹的肩膀道,“出门在外也不容易。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你拒开口,如果有尊夫人的画像,卢某倒是可以托人去城里打听打听。”
松爹闻言顿时愣住,他那位命薄的夫人,可都去了好些个年头了.
想到这里。他忽然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卢掌柜的好意,在下心领了 .”他点着头,指了指楼上道:“我先去看看那小兔崽子。”
见他推辞,卢志自然也不好坚持。
见松爹转过了身去,背影似还有些落寂,卢志无声地摇了摇头。
正在安柔跟辰三大眼瞪大眼的时候,却见松尾风一般的跑了下来。
他奔到安柔面前,脸上似乎还挂着两道未干的泪痕,一脸正经地道:“方才走的太急,忘了同你要那个蛐蛐了。”
安柔看着他伸出来的手,皱眉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那竹筒递给了他。
辰三则是觉得这一幕怎么看怎么奇怪。
--
六王府,花厅。
周云霓抿着唇环顾了空荡荡的大厅。
她竭力地摒退着声音里的怒气,转脸朝着一侧的丫鬟道:“王爷人呢?吗?”
“回夫人,王爷才离开半柱香的时辰不到。”
“好。”周云霓眼里含着冷意,“那你告诉我,现在王爷人去了哪儿?”
那小丫鬟不卑不亢地答道:“奴婢不知。”
“不知,不知!”周云霓终于再忍不了,“成日一问三不知,那王府还养你们何用!”
自从她进了门,要见宿根一面甚至要比之前她在苏府还要难。
明明是在一个屋檐下,却是连陌路人都还不如. .
“奴婢真的不知。”
丫鬟抬起了头,望向她的目光,无畏无波,甚至还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