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在宫门前带着两个随从等到了天昏地暗的骆阳煦,终于发了毛。
他掀开马车的内帘,自车里跳了下来,“我倒要去看看这丫头是不是在里头睡着了——”
然而他刚抬起头,便见‘苏葵’出了宫门,脚步有些匆忙。
“白日里太阳这么大也不见你怕晒,大晚上的倒遮起来了。”骆阳煦闲闲地倚在马车壁上,等着她走过来。
却不料这根本不是苏葵,华颜又不认识他,自然是将他的话给自动过滤掉了,加上她现在心急如焚,经过马车旁的时候,是看也没往骆阳煦那里看上一眼。
骆阳煦一掀眉毛,移步跟了上去,伸出了长臂挡在了她的身前,“这么急干什么?”
华颜见路被人拦住,眉心直跳,以为被人识破了端倪,可透过纱幕看着眼前挡住了路的男子,分明又是从未见过的人,且看衣着也非宫中的侍卫,便皱眉喝道:“让开!”
骆阳煦听这声音,脸色一正,伸手便要去掀那掩面的幂蓠。
华颜怎肯依他,伸手去挡,不料骆阳煦似乎早就料到她会有此动作,单手攥住她的手腕,另只手则是挥落了那顶幂蓠。
华颜又恼又急,挣脱不得,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放肆!”
“少爷,您没事吧!”
“小小女子,岂能伤得了我——”骆阳煦眼神一紧,逼视着华颜道:“她人在哪里!”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快放开我!”
骆阳煦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嘴角带着戏谑地笑道:“说不说?”
华颜吃痛痛呼出声,“在华颜宫——”
“华颜宫?”骆阳煦一皱眉,趁他走神之际,华颜挣脱了他的束缚。转身而逃。
“少爷,要不要追回来?”
骆阳煦微一摇头。道:“宫里的事情,还轮不到我们来管。”
她的气质明显不是宫女之流,又闻当今皇上后宫空无一人,只有一个脾性极烈的胞妹华颜公主,想就是她没错了。
“走。去华颜宫。”
曲三和曲七互看了一眼,本想说一句“事情还未确定,就此般贸然地闯去内宫,未免不妥”之类的话,但见骆阳煦早已转过了身。
二人无奈,只得跟了上去。
骆阳煦几人被半路撞见的一个倒霉小太监给领着去了华颜宫。
却被一行御林军侍卫阻在外面。
“不知阁下高姓大名,深夜前来找公主有何要事?”
公主深闺。岂是谁想进就进的,更不必说来人身份不明。
骆阳煦倒还算是有礼,朝着问话的人一拱手,道:“在下骆阳煦。是苏秀的朋友,据闻她人在华颜宫,特来此相寻。”
骆阳煦!
众人闻言一阵惊诧。今日才听说骆家的长孙骆阳煦来了王城,内部消息称是要同陛下商谈捐置军需战资——
“原来是骆公子,真是失敬!”
骆家家大业大,虽家中无人做官,但势力却比做官的要大,这回来京又是为了此等重事义举,就算是皇上也敬重三分。又遑论是他们。
“不过苏秀.不是在半个时辰前就已经出宫了吗?”
骆阳煦想起方才看到的‘苏葵’,饶有深意地一笑,“只怕是诸位看走了眼,苏秀想是还在殿内。”
“这.”这一支御林军为首的男子叫做廷华,眼下听骆阳煦坚持,肯定地解释道,“我等是亲眼看到苏秀带着丫鬟走出华颜宫的,万不会有错。”
骆阳煦闻言挑眉道:“你的意思就是说小爷我闲得慌,没事找事了?”
廷华闻言垂首惶恐地道:“不敢,只是有圣谕在前,未经皇上允许,不管是谁一律不得私自进入华颜宫——”
“既是如此,我也并非不通情理之人,就不难为各位了。”
就在众人松了口气的时候,却又听骆阳煦道:“可我的确听说苏秀是在华颜宫没错,若想让我相信,倒也简单,还请华颜公主移上几步,当面告诉我一声儿,这应不违背圣谕吧?”
廷华听他这么说,犹豫了好一会儿。
最后想着眼前这位委实不是个惹得起的主儿,且又不算是什么大事,不过是让公主出来说句话罢了,后头他顶多也就是挨华颜几句骂,权衡过后,他便冲着骆阳煦道:“请骆公子稍等,这便让人前去通传。”
骆阳煦呵呵地笑,眼底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第一天过来,就这么多有意思的事情,可是比在广阳要有趣的太多了。
须臾,便有宫婢仓皇地跑了出来,颤着声音道:“不好了,公主,公主人不见了!”
廷华闻言大惊,“什么?”
那宫婢吓得已是魂不附体,看丢了公主,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她哭丧着一张脸,结结巴巴地道:“里面,只,只有苏小,苏秀一个人了!”
不辞此时也从殿内走了出来,脸色一片惨白。
廷华看向她,问道:“公主果真不在殿内?!”
不辞怔怔地点头,比那宫婢要冷静许多,飞快的将事情串到一起想了一遍,她抬头道:“想是公主换上了苏秀的衣衫出了宫去. ”
廷华闻言脸色大变,联想到方才‘苏葵’头戴幂蓠的异样,脑海里轰隆隆地作响。
中计了!
骆阳煦收起了手中的折扇,好心地提醒道:“还不快去追?”
廷华从这突发的事态中反应了过来,忙转身命令道:“命人封锁宫门,速速分头去找公主,你,从御花园搜查,你负责华颜宫以西!你去禀告皇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