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葵抱着怀里的手炉,站起了身来。
她方才一直没说话没动作,现下乍然站起了身,众人下意识的都朝着她望去。
不管史红药嗓门多高齐家秀吵得有多欢,可苏葵和范明砾才是这场争执的起源。
对于苏葵不鸣则已一鸣就堵得人哑口无言的性子,史红药眼中开始泛着期待的光芒,猜测着苏葵会说什么话——
“花也赏完了。”苏葵往亭外的梅林看了一眼,嘴角微弯,似乎根本没有因这场风波而影响心情。
或者是说,根本没将这场争执当成一场争执。
在史红药错愕复杂和众人摸不着头脑的表情里, 她转过头看向史红药问道:“快到午时了吧?”
史红药怔了怔,点了点头。
不过,现在这个时候她问什么时辰!
下一刻,苏葵又风轻云淡地说出了一句令她绝倒的话来。
“那该用午食了——”
是连敷衍也懒得去敷衍这毫无意义的争吵。
“可. .”史红药见她似根本无意追究,不甘地皱着眉道:“岂不是便宜了她们!”
下一刻,却被苏葵握住了手,扯着就要往亭外走去。
范明砾呆了一呆,是也没料到苏葵会有此一举——
齐家的秀齐瑞珠却不干了。
苏葵这样堂而皇之的对她的话置之不理,怎能叫她不气。
若说方才还是为了给范明砾‘出气’才挺身而出的话,那么现在就没那么简单了——苏葵这样的态度,把她方才所作所为所言都活活衬托成了一个笑话!
“不许走!”她一咬牙,噔噔噔几步奔了过来,拦住了苏葵的去路。
她人生的高壮,往苏葵和史红药跟前一站,双臂一展,眉宇间带着怒气,倒也够有气势的。
苏葵不禁皱眉。本想尽量平复下来的糟糕心情再度恶化。
这蛮不讲理不识好歹的性子。哪有一点儿像向珍珠——她方才可真是看走了眼。
光萼见状也忍不宗了脸,“你快快让开,光天化日之下你凭什么拦我家秀!”
“事情还没说清楚走什么走!”齐瑞珠理直气壮,“必须给明砾道个歉,否则别想离开这儿!”
道歉?
苏葵嘲弄的笑了一声,“我还真不知道我为何要同她道歉。”
“少跟我来这套——今日不道歉这事儿就没完!”
“你还来劲了是不是!”史红药柳眉倒立,啐道:“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没法儿!”
转头看向苏葵,史红药反握住苏葵的手,道:“阿葵别怕,有我在这儿谁也别想动你一分!咱们就看看她能有什么本领不让咱们走!”
苏葵闻言心中熨帖。对史红药一点头,她才对着那齐瑞珠道:“道歉的前提是做错事说错话。可今日请我们过来的是你们,挑出事端的是你们,出言不逊也是你们在先。所以这歉我委实倒不得——”
“你——”齐瑞珠被她这么一说,一时倒也找不出反驳的理由来。
史红药瞪着她,“没话说了?再不让开可就别怪我不给你留颜面了!”
“我就不让!”齐瑞珠平生最恨别人威胁她,挺起了胸膛,颇有些我就不讲理了你能拿我怎么着的意思。“反正不道歉就休想我让开!”
见她这副嘴脸,史红药终究是忍不住了,气的一咬牙,松开了苏葵的手腕,伸手就朝着齐瑞珠推搡而去。
齐瑞珠惊呼了一声,险些就从亭阶上跌落下去,堪堪稳住了身形借机抓住了史红药的襟领。
“你竟然敢推我!”
“我推的就是你怎么了!”史红药打起架来自带一股狠劲儿,虽是被齐瑞珠抓住了襟领但两只手却不闲着,朝着齐瑞珠的脸上抓了过去。
齐瑞珠扭脸一躲。史红药挠了空,转手却一把抓住了齐瑞珠的发髻,手下不留情的狠拽着。
齐瑞珠疼的吸了口气。
苏葵才从这突发的转变中反应过来,便觉有人抓住了她的胳膊,急急地椅着道:“苏秀,你快快拦住她们啊!”
回头一看,正是吓得花容失色的范明砾。
苏葵不着痕迹地推开她的手,刚想劝阻史红药住手,却听周围人受惊的声音此起彼伏,一转头就瞧见了异常凶险的一幕。
不知是史红药推得齐瑞珠,还是齐瑞珠拽的史红药,眼下只见二人互相挟制着朝着亭下倾倒而去!
苏葵伸手去拉史红药,堪堪扯住了一方衣角,幸得光萼眼疾手快,上前一步扶住了史红药的身形。
史红药大致也是吓到,也无暇再去跟齐瑞珠厮打,无意识的就松开了齐瑞珠,可这一松不要紧,松完她就发现了不对劲——
她这一松手,齐瑞珠就相当于失去了稳住重心的依持。
“通!”地一声坠地的浑厚之音响起,眨眼间,齐瑞珠已经跌落在了亭外。
众人皆是惊住——
“齐姐姐!”范明砾脸色一白,提着裙衫惶然地奔了过去,那跟她们一道来的两名秀见状也不敢再在一旁观望,急急地朝着齐瑞珠小跑了过去。
齐瑞珠疼的龇牙咧嘴。
她一把挥开了想要扶她的范明砾几人,动作还算利落的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
也不知是皮糙肉厚还是她运气好,看这一气呵成的动作竟是一点事儿也没有。
“齐姐姐,你没事儿吧!”范明砾忐忑不安的看着她,精巧的五官因受惊的缘故皱成了一团。
可她话刚说完,就见齐瑞珠解开了披身的狐裘,狠狠地甩在地上,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