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团聚,开开心心吃了顿晚饭。
小木棉抱着鸡腿,自开始吃晚饭,啃食到现在。好不容易吃完,弄得满嘴是油。
苏灵雨用粗布给她擦擦,粗布过于粗糙,擦红了木棉的脸。
“有人与我说,我能考中举人,皆是烧了高香,瞎猫碰上死耗子。与我同龄之人,尚且在私塾或书院读书。与我同榜之人,大的二十又五,小的十七八九,皆比我大。我是年幼初生牛犊不怕虎,小小年纪就下了考场。”苏山滔滔不绝,欲要畅所欲言。
大家都笑着听他说话,苏灵雨带木棉去洗澡。
“热水烫,我来提。”苏重抢过水桶,她任由他去。
“三儿可想知榜首是谁?”
三个城的书生汇聚于一起,上榜之人皆是各处天才,苏重这般问难不成这人她认识?
看着苏重等着他下文。
只听他说:“是王景行,以前住我们隔壁的那个。”
苏灵雨先是惊讶,随之想通,前几日于城门处见隔壁小王,便知他成就不凡。成为榜首只会让他履历更为辉煌。
她扯下洗浴布巾,说道:“隔壁小王可比你们勤奋多了,读书练武日日不断,家中请的还是梁关有名的先生。能上榜首不足为奇。”
“脾气也大了许多,我跟他打招呼,他像是不认识我了。”
想起那一脸骄傲的王景行,苏灵雨跟着点头。“不认识就不认识,也不稀罕他认识。”
…………
举人回来了,得要好好庆贺一番。
第一天苏承启带苏山进村里,拜谢先生的教诲,并邀请村民次日到家门吃饭。
第二天,三张长板桌一字摆开,五把菜刀一同启动,剁鸡的剁鸡,切菜的切菜,一盆盆,一桶桶。
三个泥砖砌成的土灶,架着三大锅,一锅熬煮大骨汤,一锅翻炒着猪肉,最后一锅煮着一锅热水。
光膀子的厨子拿着特制铲子,行走于锅与长桌间,指挥各处送材料进锅。
苏承启带苏山迎接、招呼客人,苏重与娘亲帮着摆弄桌子,准备开席。男神,过气不候
瞧那边热热闹闹的,有的人在院门外或站或坐,等着第二批次。
苏灵雨抱着木棉坐在毛驴背上,摇摇晃晃往水田那边去,去看看插下去的秧苗,去看看放出去的水鸭。
远远看见李癞子带着一个姑娘,欲往李丹家去。
这个姑娘又瘦又黑,五官一般,胜在个子高。也不知她与李癞子是啥关系。
李癞子今年已经二十,村里同他一般年龄大的,皆成了爹。附近几个村的姑娘,没人愿意嫁他,他家也拿不出银钱当聘礼。
“李癞子,她是谁?你拐卖回来的?”出于好奇她问上一句。
“啥是拐卖回来的,赖二妞是我正儿八经聘娶回来的。”李癞子好不得意。
二妞是十八乡的人,一次偶遇了她,被她称赞一句好哥哥,他便上了心惦记上。
偷摸随她回她村,发现她活在奶奶刁难中,想救她出水火。一心想娶她过门,可惜手头无银钱,使他挠头。
他打起了苏家黄鳝的主意。苏家黄鳝虽养殖于门前的水沟,但半夜无人看守,他便在五更时分过来偷黄鳝。
一日偷两条,时间长了黄鳝多了,他也卖得不少钱。山涧的水渠多发田螺,他摸田螺,摸泥鳅去买。再卖掉一些粮食,积攒半年终于弄得二两银子。
出二两银子买赖家烧火丫头,赖家高兴都来不及。这般他便多了个女人。
“今日过来的?”
“不与你废话,我还得带她去见见宗亲。”李癞子好不得意。
苏灵雨扯下木棉头上的小红花,扔给李癞子,“既然是新进门的,就得戴红花。”说兹酉氯ィ“祝贺你寻得了娘子,这十个钱算是礼钱。”
李癞子捡起红花,戴在赖二妞头上,又接住飞来的荷包,敷衍拱手乐呵道:“谢谢。苏家三儿真是大方。”
“好好做人。”苏灵雨拍拍毛驴,让毛驴闪一边去让路。
赖二妞感谢地看着毛驴上的小孩,她虽不知苏家三儿是谁,但能给红花的,能给礼钱的,都是好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