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桂小姐,怎么这身打扮?”贺太太边问边站起身,想伸手把人拉过来打量打量,要知道,当初她在医院见到的喜桂,虽然行事比自家儿子还要老成,但面上看起来却是一个粉嫩粉嫩的小女孩。而眼前这一身穷小子装扮的小孩,虽然眉眼和那个喜桂小姐很相象,可这形象也差别太大了吧。
“娘,你不知道喜桂有多厉害!”对于爹娘的心思没有一点察觉的贺小龙叭啦叭啦的把喜桂家出的事说了一遍,而贺太太再不理事,再不清楚外面的局势,但对于此时真正统治武汉的是日本人还是知道的。得罪了日本人,不管是不是大家族,那都是只能等着灾祸临头、死路一条吧!
本来正伸出手想把喜桂拉到身边坐的贺太太,在听到贺小龙那兴奋的言辞后,反而象被火烫到一样,猛的把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而那看向喜桂的眼神,竟然带有刀锋一样的犀利。
喜桂的五感是何等的强,眼前的贺老爷和贺太太那周身散发的明显不欢迎的。甚至是有很强的戒备的气息,她如何能感受不到?更何况贺老爷那一双如古井一样深的眼神,正审视着她,而贺太太那一双如刀锋样犀利的眼神,则在凌剐着她,这让她来之前,对这两人高看一眼的心,立马沉了下去。
而迟顿的贺小龙还没有感受到自家爹娘那紧张防范的心,他完全不知道,因为他刚才说的那些信息,把本来对于喜桂的到来持欢迎态度的娘,把眼前的喜桂看得比扫帚星还要厌恶,如果不是碍于对方救过自家儿子一命,现在又是儿子口口声声的朋友,早就让人赶出门去了。
贺小龙把喜桂家的现状和发生的事说完后,这才两眼期盼的看着坐在厅里沙发上默不作声的爹娘道:“爹,娘,喜桂现在没地方可去了,外面日本兵又在四处抓她,我想让她在我们家住下来!”
“不行!这不是引祸上身吗?”贺老爷还没开口,贺太太就有失态的站起身叫道。
“娘,你怎么能这样?喜桂可是救过我一命的?而现在你却让我对她见死不救?更何况这是法租界,那些日本兵也不敢到这里来搜人!”贺小龙一听自家娘的话,立马象被踩了尾巴的猫,炸起毛来。
“小龙,这不是见死不救的问题!你至少要先问问喜桂小姐的打算吧?”贺老爷见自家儿子那分不清事情轻重的样子,那眉毛不由得皱了起来。
喜桂看到贺小龙父母那作态,心里早就寒了心,还是她对人性的自私性低估了,并且高估了人性良善的一面。想清这些弯弯道道,喜桂不由得自嘲一笑,伸手拦住了想和父母拒理力争的贺小龙,神色淡淡的道:“不好意思冒味的前来打扰你们,这是我的考虑不周!你们不用担心,我并没有打算住下来!”
“喜桂!你……”贺小龙一听喜桂的话,当场就急了。
“小龙,多谢你的担心!我会好好的!”喜桂淡淡的安慰了贺小龙一句,也没再理会那一脸对她戒备的贺老爷贺太太,转过身就出了这幢小洋楼,离开了这片贺宅。临离开这条小巷时,她再转身看了看这片曾给她世外桃源感受的贺宅,却发现,全然没有了来时的感觉。
而贺家,在喜桂走后,却爆发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冲突,贺小龙见喜桂转身走人,再迟顿也知道自已的父母不欢迎她的到来了。
“爹,娘,你们怎么能这样?爹,不平时不是常教我,受人滴水这恩,当涌泉相报!这才是做男人的准则吗?没有喜桂,我这条命早就没了,可今天在喜桂无路可去的时候,上门求助,你们却是这种态度,怎么不让人寒心?”贺小龙无法留住喜桂,也无法做主让喜桂留下来,看着喜桂出了门,终于控制不住脾性的大声吼道。
“小龙!这就是你对爹娘的态度?真是个不孝子!”贺老爷被儿子的一番话说得无地自容,脸色漆黑。
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是他一向做人引以为傲的准则,所以很多人都愿意伸手帮扶他,他也才能在这个乱世里,生意越做越大,朋友越来越多,立足也越来越稳。象国军,共军,日军这三方面,他都能其中游韧有余。
如果喜桂在共军里的身份够高、够重,或者是罗森的身分够高够重,他也会冒一定的风险,去想方设法把人给藏起来。可惜这只是如果。那么他冒的险,花费的财力物力就不值。
可是眼前的儿子不理解自已的这番良苦用心,看样子,还是自已平时教得太少,让他太过于天真的原因。对于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句话理解得不够透彻的原因!这世上只有纠缠有永恒利益的恩,才是最为牢固和永久的。
“老爷,小龙还小,不清楚这理面的厉害关系,最主要是那个叫喜桂的不懂事,明知道自已是个祸源,还来我们家!这不是想连累我们家吗?”贺太太一看自家相公被儿子气得坐在沙发上直喘气,忙出言为儿子辨解,同时对喜桂救儿子的那份感激,化为了抱怨和厌恶。
“十五岁了,还小?我十五岁的时候,都开始在外面做事,帮着爹娘养家糊口了!我看就是平时惯得太多,给惯得不知天高地厚!连你母亲天天呆在家的女人都看得出事情的轻重来,你一个也算是读了那么多书的人,却连那点眼色都没有?”贺老爷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的盯着贺小龙,咬牙道。
“我看你们是怕死吧?”贺小龙有些鄙视的看了一眼以前在他心目中形象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