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瘦的黄包车夫听了在他看来小菊这无比可笑的问话,不禁停下脚步,扭头象看怪物似的看了小菊一眼,这才又回转身去拉着车不快不慢的继续的前行,同时嘴里说道,“小姐,一看你就是个好命的人!不缺钱用!不象我们这些穷人,天天担心吃了上餐没有下餐,每天拼死拼活挣的那点小钱,上午还可以买一碗米回来,到了下午说不定连米都碗不回,只能买碗米糠回来了。”
“通货膨胀!”小菊听了黄包车夫那些感叹和诉苦的话,不由得吃惊的叫了出声。
“对!小姐到底是读书人!那些报纸上就是这么写的:上海通货膨胀奇景,一口袋钱买不到一口袋米!”黄包车夫又忍不住扭头看了小菊一眼赞道。同时又解释道,“小姐,我不识字,但我们车行有几个识字的,在休班的时候,他们就会念报纸给我们听,这几个人可真是好人,车行里谁家有难,他们都会出面组织人帮忙!知道我们不识字,每天都会念报纸讲些上海发生的事,还给我们说道那些事里面的道道,我们这才知道这些的!我也才会懂得这些的!”
小菊听了黄包车夫这话,心里却是一动,很有些怀疑车行那几个识字的黄包车夫是潜伏在上海的地下共产党,从黄包车夫的话中,很明显就是在潜移默化的影响的车行里的车夫的思想,进而就会影响到车夫们的行为!小菊相信不光是车行,肯定各行各业都会有这种潜伏着的地下共产党,都在悄没声息的用言行影响着团结着周围的人,到时中共要在上海搞什么活动,就会很容易得到群众的支持。
“上海能货膨胀这么严重了?难道国民政府没有想办法遏制住?”小菊这下是真的担心了,如果车夫说的是事实,那么上海目前的经济肯定是处于即将崩溃的状态,小菊虽然口里那样问,但心里却知道,如果上海的经济真的在崩溃的边缘的话,老蒋政府管财政的部门肯定是对目前这种现状束手无策,不然的话,也不会放任恶化下去,要知道,上海可是目前华夏的经济中心,它的经济的崩溃,则意味着国民政府财政经济的崩溃,这个政府离垮台也就不远了。
“小姐,国民政府想办法?你是在说笑吧?他们就是造成通货膨胀的祸手!纸币不值钱,买不到多少东西!而他们解决的方法却是大量的卬制钱币往市场上投放,我就没搞明白,纸币本来就不值钱,他们这样做,岂不是更不值钱了?车行那几个识字的车友给我们分析过,可惜我都听不懂!”精瘦的黄包车车夫带有几分不解与遗憾的和小菊说。
“看样子上海也呆不了!”小菊知道了这个消息,对于上海目前的形势有些很不看好,一个城市的经济崩溃,则意味着接踵而来的则是各种灾难,象饥饿、打砸偷抢、工厂商行的破产,失业的人急据猛增......很快这座城市就会陷入一片混乱。
“唉,现在穷人的日子不好过啊!象我每天拉车赚的钱,一放工就跑米行,把钱换成米心里才会安心,不然谁知道第二天那钱还能买到点东西不!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以前是受日本人歁负,现在把日本兵赶回去了,这日子还是没有好过起来!”精瘦车夫叹了口长气。
“会好起来的!”小菊只能笑着安慰在前面埋头拉车的车夫。同时想起关于七月份上海警察和宪兵火拼这件事还没有搞清楚始末呢,就把话题给转到通货膨胀去了。于是又开口道,“师傅,你说的那个上海警察和宪拼火拼的事,是怎么回事?说来听听!我可不想我一到上海,就不小心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
“小姐,这件事说来可就话长了!其中道道我也不很清楚,我知道有个地方有旧报纸旧杂志卖,不如我拉着你去那里买几份有写这件事的旧报纸,小姐你又识字,到时一看,就什么都清清楚楚了!”精瘦车夫一听小菊问的这个话题,又起了精神,同时向小菊提了个建议。
“那地方远吗?”小菊听了车夫的话,心里倒是为这个车夫的这个建议叫好。的确,道听途说消息,还不如找些旧报纸仔细看看,应该会对上海这段时间的政治经济民生的状况有一个大慨的了解,好象象没头苍蝇一样四处打探消息,或者是两眼一抹黑的去找罗森的堂兄。
“不远!不远!那个地方还处于闹市!小姐你放心!”精瘦的黄包车车夫也是个人精,见小菊脸上透着些犹疑,就猜到她是担心安全问题,忙开口解释。
很快,小菊就由此黄包车夫拉到了一条虽然小,但却很热闹的小巷里,在小巷当头的一间看起来不大的光线暗暗的铺面停了下来,这车夫朝店里面叫了声:“狗伢子,我帮你带客人来了!”
“来了!来了!”一个瘦得一张脸上只剩一双大眼长得瘦瘦小小的十一二岁的男孩边应边从店里钻了出来。
“你母亲的病好些了吗?”精瘦车夫一见这个被他叫做狗伢子的男孩,语气透着关心的问。
“老样子!就是咳!可惜没钱买药,不然早就好了,哪会拖成这样!”狗伢子的脸上透着不属于他的实际年龄的苍桑,连语气都带着一种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来的感觉。
“熬着吧!谁让我们人穷呢!”精瘦黄包车夫伸手拍了拍狗伢子那单薄瘦小的肩,他也很想伸手帮一把这个爹死娘病,小小年纪就挣扎着养活病母和自已的狗伢子,可惜却有心无力,因为他自已也有一家人张着嘴等饭吃,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