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溪曾被胶带缠住手脚以及封口,那么原因浅显而见,在漫涛二人动手要要杀程言的那天,恒溪撞破了杀局。
聂涛为了大局,将他打包丢向了后备箱,大概是想杀完人再放出来。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他自己都早死了。
与明进一同回家,卷缩被窝里,嚎啕大哭了,棉被都掩盖不住的哭声,一声声传出,撕心裂肺。
明进躺在被子外,拥抱棉被,企图将体温透过厚厚棉花,传递到她身上。
此时此刻,该是她发泄的时候,什么安慰劝解都是屁话就该是让她大哭特哭一场,将心中的不快,难过,痛苦,愤怒豆化作泪水,倾泄而出。
原以为搞清恒溪的死因,能慰籍他在天之灵,可事实却是,害死他的让就是自己的亲姐姐!
这个时候,难道要把她姐姐从地底下挖出来,鞭尸指责吗?
呵,多么讽刺,多么残忍,赤裸人性,阴暗狠毒。
被窝里转过身,脸朝努力往他怀里钻,她不需要安慰,但她需要胸膛,需要拥抱。
明进抱得更紧了。
折腾好几天了,这下逮着时间休息,两人都睡着了,一觉睡醒,都深夜了。
连忙将棉被扒开,确认恒潇潇没被憋死,才松了口气。
悠悠转醒,揉揉红肿的眼睛,呢喃道:“现在几点了…”
“夜里两点。”
“哼…哼…我饿了…”
“等着。”明进下床,弄吃得去了。
恒潇潇缓了好一会,才缓慢爬起,去卫生间洗漱去了。
照镜子,两只眼睛都肿成核桃了,实在难看得很。
“唉…”脆弱的人,脆弱得生命。
再怎么难过,再怎么伤心,恒溪死了便是死了,无法更改的事实。
死人既已入土为安,活人也该继续过日子了是吧,这样才能对得起泉下亡灵的祝福啊。
弯腰洗脸,脖子滑出一根项链,里面正是她与恒溪的米粒,人死情不灭,只是换个人继续将它传承下去。
洗完脸瞅着镜中的自己,伸手抚上,从今往后,做一个人,做一个成功的恒潇潇,做一个不与恒家再有半分瓜葛的逍遥人!
回房间,边玩手机边等明进煮好饭。
恒丹青的遗物——录音笔,规规矩矩得躺在床头柜上。
心中微微犹豫,该该打开来听?
虽然可能会听到一些令自己生理不适的话,但…
人,永远都是矛盾的,明知有些事不可为,偏要为之,明知有些事不可说,偏要说之。
就像现在,她都已经猜到恒丹青会说些什么但就是忍不住打开来听,哪怕会有一些‘恐怖’得话语。
恒潇潇的想法,很简单,见不到爷爷最后一面,但能听听他最后的声音,也是好的啊。
这应该就是一个溺水之人,抓住一根稻草,最后的心理安慰了。
偌大恒家,除了妈妈与爷爷,又有谁真正拿她当过人?
虽然江兰的母爱,给她带来了无穷无尽的心理压力甚至可说是温柔的极致——残忍剥削。
最终,她还是打开了录音笔,恒丹青轻快的嗓音,缓缓飘出——
“潇潇,是你吧,听得见我说话吗?应该听得见吧…”
这是一位垂死老人对录音笔的怀疑:笔不是写字用的?咋还能录音呢?
“我想,我应该是见不到你最后一面了,不过你也别怪你爸爸,他终还是迫不得已。他与恒源一同回来,你若是再一起回来,那岂不是没了工作,没了收入来源,那样会饿死的。”
老样子,无脑护儿,恒潇潇见怪不怪。
“你要说,一点不遗憾那是骗人的,虽然我的一生有儿有女有孙,但似乎跟我少年时立下的理想,不太一样啊…”
恒丹青从小便是书香门第,只是苦于家道中落,不得已流浪小岛,娶了于心,过起了朝九晚五的务农日子。
“不一样也过了一辈子了。平平淡淡,无灾无难,安安稳稳,不咸不淡。其实一个人,能这样过一生,已经可以了,这难道不是所有平凡人追求的日子吗?我虽然丧失了理想,却同时收获了一个家庭,也是值了。所以我希望以后的你,也能这般,平平安安的度一生相夫教子。”
呵…真的遗憾,老娘不婚丁克,还真相不夫教不子。
“潇潇听我的没错,找婆家,不要条件太好的,跟你门不当户不对的,是不会幸福的。男人,不需要太有钱,勤快点肯干事就行,这年头,再穷饿不死,有一双勤快的手还怕挣不来好日子?”
丑拒,老娘自己有手,不用靠男人来挣好日子。
“就是不知道你现在多高多重了,算起来我们也有十年未见了吧,唉,之前还想看不看无所谓的,你都已经刻在我脑子里了,现在再想,多少还是有点舍不得的,也不知你变化大不大…”
跟十年前一样高,比十年前重多了,变化不大,除了丑上升了一个层次后,其它都差不多,你还是继续想着以前的我,下黄泉吧。
“没办法,家穷啊,不能让你回来…”
借口,明明就是恒胜天舍不得那几天的工钱,硬是死命瞒着,把葬礼办了。
“你今年得有24了吧,年纪不小,该讲婆家了,你以前的同学,个个比你小,现在个个生二胎了…”
卧槽!怎么又是这个让人吐血的话题,咋还绕不开了,死命磕上自己了是吧!
“我这马上就要死了,也没办法看你结婚生子了,只不过我的建议呢,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