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淑敏望向信天游,冷冷问:
“你又是从哪里得来?”
少年一惊,知道她正处于暴走边沿,生怕这把火烧到自己头上。便原原本本把拍卖经过讲了一遍,只是省略了梦境,神女念力,也机智地删掉了苏果儿的戏份。
“嘻……睡着了还打人?”
少女噗嗤笑了。
华文一听也来了精神,围绕着信天游转了一圈。目光炯炯,看得人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你这脑瓜,是怎么长的?好像在睡着了之后,还有一套自动促发的指令。我做的人偶也能够打人,可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套动作。要想针对外界的变化而行动,首先得制造出一个复杂到不可思议的感应系统才行。我尝试着设计了一下,光人偶的脑子就比一栋楼还大,还特别容易坏……”
董小姐俏脸一板,指道:
“喂喂喂,你自己的事情还没完呢,少插科打诨。信不信我告诉舅妈,活剥了你的皮。”
华文一缩脖子,垂头丧气回到台阶坐下,把硅木盒搁在手边,嘟囔道:
“才说过,既往不咎的……”
董淑敏不理睬他,对信天游把手一伸,道:
“小舒,你在路上早讲过,想弄一颗夜明珠照亮。可这颗不行,它是华氏祖物,得回归原位。再说也太小了,没多大亮光,你以后再找一颗大的吧。“
信天游没办法,跑到坪地边背对两人,倒出西珠。金属小筒子不属于这个时代,倘若被材料专家华文见到,会惹出大麻烦。
少女拿起盒子,把珠子小心翼翼放回去,面庞露出伤感的表情。女孩子都是感性动物,即使平日再大大咧咧,在情感上也是细腻的。
先祖作为一代雄主,临终前不忘把一颗女子的饰品藏在“心里“,想必意味着一段荡气回肠的感情。可恨这两个家伙,竟然挖了出来,煮鹤焚琴。好比梁山伯与祝英台化作了蝴蝶,却被一巴掌拍死,恨得人牙齿直痒痒!
信天游与华文鬼鬼祟祟地对视了一眼,连大气都不敢喘,等待裁决。
董淑敏把盒子递给华文,道: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去,把它放回原位。“
华文急了,哭丧脸道:
“要是被逮住,会被打死的。没有人会相信我是去放东西,绝对以为刚偷出来……“
信天游急忙拍了拍他的肩膀,先把自己撇到一边,对少女道:“华兄既然拿得出,肯定就放得回,你放心了。“
董淑敏来回扫了扫他俩,哼道:
“一丘之貉,看见你们就讨厌……我找舅妈弄钦天监的号牌去了。“
言毕手按剑柄,傲娇地转身。
两哥们呆呆地望着,一直等少女的背影消逝于月亮门,才鬼头鬼脑地相互看了一眼。
一个咕哝,“真会被打死的“。
另外一个道:“反正她没有规定时间,春试之后又要上潇水剑派修行,过三年才回。不如……以后再放?”
“好主意,好主意,就这么定了。”
二人异口同声,哈哈大笑了起来,感觉彼此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不少。
信天游一屁股坐下,不准备绕圈子了,道:
“我要你做一件空间法器,类似百宝囊这种,可以装好多东西。”
华文张着嘴,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道:
“十万两黄金不够,最少百万两,而且我现在做不出。世间留存的空间法宝,全是神通境界强者做的。法力不达到那个层次,体会不了时空的幽微。唉,我这辈子,都不知道能不能上融体。“
信天游道:
“十年之内,我助你上融体。“
啊,华文蹦起来,嚷道,你是认真的?
信天游觉得自己讲话,越来越像不靠谱的师父了,连忙补充道:
“呆会儿,我直接让你晋阶开光。你长年累月跟灵石打交道,体内的真气磅礴,却很驳杂,先帮你净化了。稍后再服食仙液,让体质脱胎换骨,灵根登峰造极。十年时间,估计你不入融体,最少也将是出神修士。
“做空间法器,只是我们万里长征的第一步,其实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艰难。既然这个世界上有大修士可以做出,我们不一定非要费这个神,借用就是。不过,即使你做不了,也必须懂,那跟我们真正要做的东西有相当关系。
“大阵师,首先得是大器师,因为阵法是由许多法器构成。但人生苦短,你不一定事必躬亲。比方说,大匠师造马车,肯定懂马,懂木工,懂铁件。如果他非要先变成一个优秀的马夫、木匠、铁匠,就完蛋了。我估计,那辆车一辈子也造不出。
“我们要做这个世界从未存在过的东西,叫作‘传送阵’。所有需要的材料,由我提供。方向简单,实施将面临层出不穷的困难……想尽办法,加强法力的输出,集中于某处,最终击穿空间形成抵达异域的通道。前面我提到的空间法器,只是这过程中的副产品而已。
“如果把宇宙比作一个大泡泡,那么所有的空间法器,甚至包括虚空密境、时空裂缝等等,均属于极微极微附着于其上的小泡泡……传送阵,是在宇宙中制造出一条快捷通道。等于用一根针刺泡泡,迅速由此面及彼面。否则,永远只能沿着泡泡的表面爬行,跟蜗牛一样。换一个容易理解的说法,通道的入口,就是一扇时空之门。进入它,便是另外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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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